惠莹终于伏在案上放声大哭起来。
雅菊低声劝道:“姑娘,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么,姑娘再把牌子递上去,不就可以了么?”
孙惠莹从案上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骂起了雅菊:“你懂个什么?如果没有人帮我递牌子,我就没有资格参选了。”
兜铃瞪了雅菊一眼,轻声劝道:“姑娘,已然是这样了,姑娘就请别悲伤了,也许老太太那里……”
“住口!不许提老太太。”
兜铃有些傻了,姑娘怎么连老太太也不让提了?
兜铃和雅菊正不知所措时,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孙惠莹本来心情不好,现在又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她发泄似的吼了起来:“哪个这样没规矩,给我掌嘴!”
兜铃马上揭帘子出去,不多时,兜铃捧着一个水晶罐子回来,兜铃轻声道:“是先前儿姑娘给陈姨娘穿阿胶珠的小罐子,香舍来还了。姑娘心情不好,我就打发香舍回去了。”
孙惠莹忽然止住了泪,对啊,府里不是还有个陈姨娘嘛,孙惠莹的眼睛闪了闪,但是又想到自己刚刚给了陈姨娘一个没脸儿,不知道陈姨娘会不会记恨了自己。孙惠莹秀眉微立,此时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先求了陈姨娘,如果她能帮自己最好,如果不能,那就算了。孙惠莹绝然的站起身来,叫了兜铃:“兜铃,你去让香舍进来,我有事问她。”
望着走出去的兜铃,孙惠莹暗暗下了决心:自己就赌一次,拿自己一生的幸福来赌。
一会儿,香舍跟着兜铃走进屋里。
香舍原来只是被陈姨娘吩咐来还孙惠莹上次的水晶小罐,没想到香舍刚进院子里,就听到正房里传来的哭声。香舍吓了一跳,知道不方便进去,所以把小罐交给小丫头,自己就想走了。可谁想到被孙惠莹听到。香舍听陈姨娘回去说过孙惠莹对陈姨娘的态度,这里又听到孙惠莹唤着人要打说话的人,香舍心下七上八下的,她怕二姑娘再把她给打一顿。
可是不成想,二姑娘却让兜铃叫了她进去,香舍有些胆怯的进了正房,见二姑娘眼睛红红的,脸上有泪痕,香舍忙低下头,给二姑娘施礼。
孙惠莹摆手遣出丫头们,命兜铃守在门口,孙惠莹看向香舍,低声说:“陈姨娘那里……可还好?”
香舍没想到二姑娘居然问起姨娘来了,她忙笑道:“姨娘还好,谢谢二姑娘惦记着。”
孙惠莹想了想,粉拳握了握,对香舍说:“我现有事,要请姨娘帮忙。”
“啊?”香舍有些吃惊。
孙惠莹站起身,望向院子门口,“我不方便亲自和陈姨娘说,你就代我去说罢。嗯,我想请陈姨娘帮我把我的牌子递上去,就是想办法递到户部去。而且要快些,因为通同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了。”
香舍愣住了,二姑娘这是要姨娘帮着她……递选秀的牌子?可是选秀的事哪里轮得到姨娘来管,不是应该有老爷或是老太太递才是啊?
香舍的一脸惊异,孙惠莹全看在眼里。她咬了咬牙,手搓着帕子,满眼的落寞与伤痛:“全府上下,不会再有人帮我这个忙了。如果,姨娘还念旧情,愿意帮我一次,将来我定会报答姨娘。”孙惠莹抬起脸,双眼烔烔有光。
香舍不由得看向孙惠莹,孙惠莹最后一句话说得虽然沉,但是语气很重,想是定了心一般。香舍怯怯的回道:“二姑娘,奴婢只能去帮二姑娘去说说,但是至于姨娘能不能帮得了二姑娘,就是另一回子事了。二姑娘也是知道的,有些事,姨娘是身不由己的。”
孙惠莹点点头:“你帮我去说说看罢,你告诉陈姨娘一声,我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求她一次,如果事能成,她的大恩,我定不会忘记的。”
香舍给孙惠莹施了礼,退了出来。
香舍回到了陈姨娘的院子里,陈姨娘正对着镜子修着自己的眉。她从铜镜中见香舍回来了,脸也不转过来,哼了一声:“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二姑娘还为难你了不成?”
香舍也没说话,支出了屋里的丫头们,陈姨娘见香舍支出丫头们,有些诧异的转回头,香舍小声说道:“姨娘,二姑娘那里好像出事了。”
陈姨娘冷冷一笑,拉起了长声:“出,事,了?好啊,也得挫挫她的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