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不顺畅。
“帮我把右边口袋里的工作证拿出来。”
白伊涵从他干净帅酷的动作里回过神,“哦。”掏出工作证,扫过上面的字,原来他是警察。
“给。”
他几下就用工作证上的绳子把他的手腕绑紧,把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扔。
韩以城,他叫韩以城。
“你有没有伤到?”他抓住她的手臂,忙问她。
她呆呆地摇摇头,他眼里的慌张让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你回来了。”
他们认识吗?
“韩警官,我们认识吗?”
他脸上的笑骤然一敛,渐渐凝住,而后逐渐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放开她。
吕菲赶到的时候,只见他抱着一个女子,眼珠子都要快掉出来了。等到她看到对方面容时,她惊呆了,也吓愣了。
“你是谁?”他小心地试探。
“我叫白伊涵,伊始的伊。我知道你叫韩以城。”她笑着指了指绑在男孩手腕处的工作证,“上面有。”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伊伊,我家里人和朋友们都这样叫我。”
“还有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家里人?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中一丝失落随即闪过,替而代之的是迟疑之色。
他湿润的眼睛带着莫名的情愫,她奇怪他是不是见过她,还是错认了谁。
“白小姐,你跟我们去走一趟,做个笔录。”吕菲说。
“嗯,好。”她笑着答应。
在他的记忆里,小时候,她会因为一个名字跟他争老半天。
“何小初,快点,上学要迟到了!”
“我叫何夏初,夏天的夏,最初的初,夏天开始的意思。生在初夏,故名夏初,你别乱叫。”
吕菲把那个男孩先带走,她和韩以城并排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喊:“等等。”
她跑回到柜台边,“我的橙汁。”
“小姐,给,你的橙汁。”
“谢谢。”
“你要喝什么?我请你。”她冲他喊。
“咖啡。”他找了最近的位置坐下来。
“再加一杯半糖拿铁。”她不假思索说。
半糖拿铁,他多久没有喝了。
不是她,谁会知道他的喜好。他很少说不喜欢,因为不喜欢的东西太多,懒得开口说。而喜欢的,也不说,与其放在嘴边,他更喜欢行动,是个实实在在的行动派。
白伊涵回到座位问他,“中午我明明看见你点了一杯橙汁,而且服务员还说了句‘你还是老样子’,所以你应该喜欢橙汁呀。这次怎么换点咖啡?”
“因为我本来就喜欢咖啡,也只喜欢咖啡,不喜欢橙汁。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半糖拿铁?”他双手交叠,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整个身子向她倾。
“我……不知道。”她的脑袋顿时空了,当时什么也没有想,好像是下意识做出的反应,脱口而出的。
“第六感。”对,女人的第六感很灵的。
好奇怪的人,不喜欢却总喝,是自虐吗?比起行为自虐,她觉得精神自虐更可怕,反正她才不喜欢做不喜欢的事情。
韩以城看着眼前这双眼睛,清澈干净,不带一丝杂质,笑起来如弯弯的月亮。也许只有简单人,眼眸如清溪般见底。
她不自觉地咬住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盖,尴尬地对他笑笑。
“你别咬手,脏!”
她每次都迅速放下手,对他嘿嘿嘿笑。
“这世界会不会存在两个人,一样脸,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生活习惯和动作?”
“也许有,但是我不相信。因为眼睛骗不了人,眼睛可比你的嘴更加诚实。嘴可以用来撒谎,但是你的肢体语言却不可以。人有相像,但是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如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样的叶子。”她伸出食指对他摆摆。说谎说谎,说谎不就是用嘴来说的吗。
“所有的肢体语言里,眼神是最接近内心。”
她喜欢橙汁,而他喜欢半糖拿铁,每次她都是跑到前台迅速点完,然后向他招招手要钱包。这四年里,他喝她喜欢的饮料,逛她喜欢的地方,买她喜欢的花,装着她照片的相册换了一本又一本,翻烂一本再买一本,买了一本又翻烂一本。
他一如从前,过着有她痕迹的生活,有人说熬过最痛苦的一段时间后,内心就会回归平静,可他害怕,害怕平静,害怕忘记那种感觉。
此刻,他不假怀疑地相信面前的人就是她。不是因为一模一样的脸,也不是因为一模一样的声音,而是他左胸口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了,它活过来了。
四年,一千多个日子,她是终于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