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的,他用眼角余光瞥着,并没有失礼地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即使事出有因,他已经把一个花季年华的女子抱在怀中。
然而也就是这样,他发现了一件略微奇怪的事。
向晴语的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似乎她不应该是这种人,但那又该是哪种人?
展昭不清楚,事出紧急,他也无暇分神想他,只知道当前的任务就是百花楼,那里有据说此次连环凶杀案的下一个受害者目标红梅。
驿站在北,百花楼在西,华丰县虽小,两者间以人力行走依然有半个时辰的距离,要去百花楼的向晴语怎会在驿站之外?
展昭抛开疑惑,似是感叹地道:“向姑娘的消息比展某灵通得多。”
闻言,向晴语起初被轻功带着在房梁之上飞跃的兴奋感已悄然无踪,无奈地叹息一声:“展大侠,是否官场中人皆如你们这般疑心疑虑?如此生活,岂不心累?我本以为出身江湖的你,不该在意我的出身,原是我多虑了吗?”
“展某唐突。”展昭想起向晴语曾跪在公堂之上依旧侃侃而谈毫不慌乱的模样,只一想便出了口,“实则向姑娘不像出身山野的女子,反倒似大家小姐,展某这才……”
“君子不问出处,莲出淤泥而不染,晴语虽非君子,亦非青莲,更非大家小姐,然则年幼之时曾遇恩师教导,这才不如正常被白虎养大之女子。”说到这,向晴语突地笑了,看向展昭的眼里全然一片狡黠之色,“展大侠可是认为我本该衣不蔽体,行走如虎,喉不发声,纯如白虎作为?”
正常被白虎养大的女子,不说女子,若是男子也便是如此。
展昭被说中心事,气息不禁一乱,特别是身为女子的向晴语自然无比地将“衣不蔽体”说出了口,联想到之前所见的她不妥衣着和那不曾穿着鞋靴的赤足,他竟无法反驳。
“展某唐突。”
“展大侠不必如此,方才我曾言明,我并非大家女子般规规矩矩,你当我一般山野女子亦或平民女子相待便可。如若不然……”见展昭疑惑看来,向晴语笑得开怀,“你将我当成小白或小小白,如何?”
将她当成小小白?
那只明明是山中之王的白虎,却像极了摇头摆尾喜欢讨好主人会扒着他不放的小狗小小白?
展昭不禁失笑。
见他笑了,向晴语却想起什么,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展大侠,是否所有的江湖人士都如你这般明事理,讲是非,愿为天下百姓入官场,斗贪官,保青天,护百姓?”
这世间,既有黑,便有白,既有恶,便有善,黑白善恶乃一事两面,少一面则不无另一面,两者缺一不可。
展昭不信以她的心思不明白这话的答案,如若不是,她便是想到什么有所感慨,并非执着于一个既定的已知答案。
脚下一纵,他叹了一声:“向姑娘又为何孤身一人前去百花楼?”
向晴语回神,看向远远已能听闻的笑声吆喝声,又笑:“你知。”
“我知。”展昭应了一声。
两人不再说话,似是维持着看不见摸不着的平衡。
百花楼近在眼前,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又多了一分夜色中的朦胧与神秘。衣着暴露的姑娘们浓妆艳抹地站在楼前迎客,夜风一吹,混杂着浓郁香气的凉风扑面而来,呛人得很。
“哟,李老爷许久不曾来了。”
“这不就来了吗?”
“今日可要小红服侍?”
“小红自是要的,小绿也不能冷落啊哈哈!”
“讨厌~”
楼前不时有衣着显贵的男子被好客的姑娘们招呼进门,一男一女,一男两女,相携而入,调笑间欢喜异常。
展昭在百花楼的后巷落地,确认四周无人,携着向晴语翻墙而入,闪身躲避在后院的大树之下。
百花楼正忙,后院中无人行走,展昭将此院的格局尽收眼底,“去哪?”
刚一出声,脚踝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扒拉感。他低头一看,扒着他的腿可劲往上爬的那一小团白色,可不就是小小白么?
一而再,再而三,凡事做过两遍便容易上手。
展昭顺手把夜色中分外显眼的这团白色捞进怀里,塞入怀中,抬眼看向再次被当面“背叛”的主人向晴语。
只见向晴语满脸肃穆,左看右看,似是完全不曾看见方才小小白对着他的讨好,更不曾看见小小白进入他怀中时打了个滚的欢腾模样。
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