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呀!】
“你让我说什么?”
马厩很干净,向晴语干脆坐在地上,也免得站起来目标太大被人看到。
【随便,说什么多好。】她坐下,乘风也四肢一弯,伏趴在了地上,叹了一声,【这年头能听懂马说话的人不多了呀!】
向晴语:“……”
天下就此一家,别无分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晃走脑海中被乘风带得奇葩的想法,向晴语以商量的语气问道:“乘风,我能问你件事吗?”
【小爷今天心情好,说!】
向晴语眉头一抽,无视他莫名其妙的抽风:“能和我说说你的主人罗成吗?”
乘风大耳朵一动,【你要向我打听罗成?】
有戏!
向晴语心下一喜。
【小爷是那么没有节操的马吗?罗成是小爷的主人,每天好吃好喝像祖宗似的供着小爷,小爷能出卖他吗?!】乘风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乘风,你怎么知道‘节操’这个词?”
明明连竖中指的意思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节操?向晴语很好奇。
【你甭管小爷怎么知道,想和小爷打听罗成,就不行!】
“你还真是一匹有节操的马!”
【那是,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乘风的口风最紧,最有节操了!】
向晴语木着脸,一阵见血:“你是话唠!”
【……】乘风默默扭头。
“你是话唠!”
【……】
“你是话唠!”
【……】
“你是……”
【有完没完!】乘风怒了,【小爷告诉你还不行吗?!】
向晴语摊了摊手,一脸“小样,我就知道你憋不住”的表情:“早告诉我不就完了吗?说吧!”
【……】乘风被噎了一下,想到面前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能听懂他说话的人,一旦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刚升起的怒气顿时消失无踪,蔫蔫地趴了下来,【说吧,想知道罗成的什么?】
向晴语好整以暇地抛出一个个困惑她已久的问题:“罗成以前是做什么的?四年前他为什么突然搬到枫桥镇来?为什么一个人都没带?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最近发生的观音盗窃案是否和他有关?这个罗家庄处处透露着不对劲,你……”
【停停停!还说小爷是话唠,你这人一开口,怎么比马还话唠呢?】乘风嫌弃地看着向晴语,马蹄子从旁边拽了根干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呸”吐掉。
话唠向晴语:“……”
她还没为自己反驳什么,怀里的小小白先不乐意了。说谁都行,就是不能说姨姨!
小小白虎着脸,挥着爪子:【不是!姨姨不是!】
他还发不出“话唠”这个需要卷舌的音,说来说去都是【不是】,着急地虎目里蓄起泪珠,颤巍巍的差点要掉。
别,千万别哭!
向晴语赶紧抱起他,可劲地亲了两口,拿出手绢替他擦了擦眼泪,安慰道:“不哭,姨姨不是话唠,话唠的是乘风,小小白知道就好。乖,我们不理乘风!”
【不哭!不是!不理!】
小小白吸吸鼻子,挥挥爪子,坚定地实行“三不”政策,扭过头,用肥屁股对着乘风,还故意翘了翘。
小小白一不高兴就喜欢用屁股对人,什么时候被他用屁股对了就是他暂时不想看见你的时候,当然,他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乘风一脸“小爷不和你个小屁孩计较”的施恩脸,【话唠就话唠,小爷是话唠怎么了?你想话唠还没办法话唠呢,不会说话的小白虎!】
小小白听到前面乘风承认自己话唠,本来还想原谅乘风,屁股刚扭了一扭要转过来,听到后半段当即炸毛。
【你坏!】
【不会说话!】
【不理!】
【不会说话!】
【你走!】
【不会说话!】
三次下来,刚从向晴语身上学到一点经验的乘风完胜吐字艰难无法发出卷舌音的小小白。
小小白嘴一张,头一仰,一声虎啸就此……打住!
向晴语一脸后怕地拍着胸口,安抚跳动不已的心脏,另一只手牢牢地捂住小小白的嘴巴。
要是这时候发出一声虎啸,别说马厩小厮,就是整个罗家庄的人都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可就完了!
祖宗,这两只都是祖宗啊!
这就是她为什么明明通兽语,却不喜欢和兽说话的原因——奇葩兽太多。
原以为百灵山大了,什么兽都有,谁知道一出来才知道不是百灵山风水不好,而是北宋风水不好,尽养奇葩兽。
两只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向晴语以“再买一件红衣”的代价终于阻止小小白发怒,这才能够静下来和乘风好好对话。
乘风想着那句“大马不计小虎过”这才一脸开恩地说了起来,而他本就话唠,一开口自然止不住,把他知道的关于罗成的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
向晴语摸着下巴,大致明白了这观音盗窃案的起因。
“好了,我出来够久,该回去了,乘风,我们后会有期。”
【诶?你要走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安静听马说话的,你别走……】乘风忽然站了起来,【小心!】
向晴语心知危险,来不及回头,弯腰就地一滚,谁知还是没有躲过。
一个手刀,她脖子一痛,渐渐失去知觉。
失去意识前,她用尽力气转了转头,乘风和小小白螳臂当车似的挡在她的面前,他们身前则是一个身高六七尺的男子身影,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
“快……”快走!
对不起,展昭,我真的成了你的累赘。
向晴语不甘地合上了眼。
心头忽然一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展昭猛地回头一看,背后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整个地道里只有他手中火折子发出的萤火微光,只足以照亮他身边一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