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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初次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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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热带情调,里里外外都栽着一排排高大的棕桐树。庭园的尽头是海滩,不时传来隐隐的海浪拍打声。棕调树下,东一个,西一个地安放着许多小桌子。正中央有一块平台,几个乐师正兴高采烈地击鼓,为一个舞女伴奏。那个舞女披着长发,腰身急剧地扭动,眼睛左顾右盼,两条大腿不时地摆动着,裸露出来。

    座位只坐满了一半,有色人种占了大半,剩下的几个英国人和美国水手正在和几个女郎又说又笑。一个肥胖的黑人侍者身穿白色制服,从左侧的一张桌子绕过来,欢迎他们的光临。

    “你好,夸勒尔先生,好长时间没来了。要找个座位吗?”

    “没错,普菲。给我们选一个安静一点的位置,离厨房远一点。”

    那个黑人咧嘴一笑,领着他们来到海滩过的一张小桌子前,桌子正好放在一棵高大的棕桐树下。

    “要点什么?”他问。

    邦德点了一杯杜松子酒,夸勒尔要了一杯啤酒。他们取过菜谱,各自点了自己喜爱的莱和杨。

    先送上了饮料,杯子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在缭绕,给这闷热的夜晚带了一丝凉意。尺码以外的海滩上,海浪轻轻地拍打着礁石,树上偶尔传出几声虫鸣。邦德对比了一下伦敦,很有感触地说:“这地方很舒服,夸勒尔,你可真行。”

    夸勒尔听了这活满心欢喜,说道:一这个普菲和我关系不钻,头儿,他对金斯顿无所不晓。不管你想知道什么,一问他肯定知道。他老家是鳄鱼岛。有一次,我们俩划了一只小船去蟹岛,想捉几只海蟹。可是我们的船还未靠岸,岛上的坏蛋就一个劲地向我们开枪,把我们的部打了好几个洞。普菲跳海跑了。可我不敢跳,我的水性太差。感谢老天爷保佑,那天顺风,总算把船漂回来了。可是,那次冒险归来,他发了财,我还是穷得配叮当响。”夸勒尔无奈地说。

    “蟹岛?”邦德问,“是个什么样的岛?”

    夸勒尔对邹德说:“狼窝虎穴,头儿。”他说,“自从被一个混血儿买下后,拥地方就成了不祥之地。他雇了些人在上面开采鸟粪,但不准其他人上岛。谁要是敢违禁,那难是有去无回。”

    “怎么会这样呢?”

    “岛上的人,个个都是全副武装。他们甚至还有雷达和飞机。那个混血儿自己完全控制了那座小岛,头儿,”夸勒尔叹了一口气,“唉,那个鬼地方不是人去的地方,现在我连想都不愿想它。”

    邦德点了点头:“唔,我明白了。”

    不一会儿,菜也送上来了。他们又要了些酒,两个人津津有味地对付盘中的食物。趁此机会,邦德把斯特兰格韦的事大致地告诉了夸勒尔。夸勒尔仔细地听着,也提出一些问题。看得出,这个故事很吸引他。蟹岛上的鸟群和岛上的卫兵尤其使他感兴趣。他三下两下吃完,抹了抹嘴,点燃了一支香烟。“头儿,”他慢慢地说道,“什么鸟呀、蜜蜂呀之类的问题我不懂。但我闻得出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个混血儿一定在那里搞鬼。”

    邦德饶有兴趣地问:“你有什么根据?”

    夸勒尔把手一摊:“那个家伙腰缠万贯,为什么偏要在一个荒僻的小岛上长期生活?他不仅断绝和外界来往,而且还要杀死闯到岛上的人,那他显然在岛上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接着说。”

    “完了。其它的我可说不出,头儿”。

    突然,周围闪光灯一亮,邦德急忙回头,看见旁边不远的一颗树下站着机场上碰见的那位东方姑娘。她身穿一条黑色的短裤,手上举着照相机,肩上挎着一个人造革的小包。她见邦德回过头来,便朝着他微微一笑。

    “把她请过来。”邦德立即说道。

    夸勒尔站起身,向前跨了两步,伸出右手,很有礼貌地说:“晚上好,小姐。”

    那姑娘笑着,把照相机挂在脖子上,然后与夸勒尔握手。夸勒尔拉着她的手,像跳舞一样转了一圈,随势把她的手往背后一扭。

    “你快放开我,”她狠狠地瞪着他,“你把我弄得痛死了。”

    夸勒尔微微一笑,温柔地说:“实在对不起,我们头儿请你过去喝一杯。”说完,他把她往桌子跟前一推,用脚勾过一把椅子,紧挨着她坐下来,仍然把她的手扭在背后。猛一看,他们俩像是一对互相怄气的恋人。

    邦德往前倾着身子,注视着她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庞,说:“晚上好。你来这儿子什么?为什么要没完没了地给我照相呢?”

    “我喜欢摄影,”她顾起嘴唇说,“你上一张照片还没有洗出来。快让这家伙放开我。求求你了。”

    “你真的是格林纳日报的记者吗?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告诉你。”

    邦德向夸勒尔递了个眼色。

    夸勒尔马上明白了,慢慢地往上抬起她摆在身后的那只手指紧咬着嘴唇,身体来回地扭动着。夸勒尔继续把她的手往上抬。

    “哎哟!”她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我说。”夸勒尔把她的手放松了一点。

    她恶狠狠地瞪着邦德,说“我叫安娜x尔-宗。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让黑侍者过来一下。’邦德对夸勒尔说。

    夸勒尔拿出一把小刀,在酒杯口上破了几下。那个黑人服务员立即跑过来。

    邦德问:“你从前见过这个姑娘没有?”

    “见过,先生,她来过几次。她得您的手脚吗?你不是要我把她找出去?”

    “不用,我们很喜欢她,”邦德温和地说,“不过,她总是想给我照相,我不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你打个电话到格林纳日报,看他们那里是否有一个叫安娜贝尔-宗的摄影记者,要是真是这样,他们应该好好地奖赏她一番。”

    “好的,先生。”黑人转身离去。

    邦德对那姑娘笑了关:“你为什么不让那个人救你呢?”

    她愤怒地瞪着邦德。

    “对不起,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对待你,’邦德说道,“我在伦敦的公司老板曾经警告过我,说金斯顿有许多不正经的家伙。我不是说你就是那种人,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要给我照相。告诉我,这是什么目的?”

    “我已经讲过了,”她仍然绷着脸,“我的工作就是摄影。”

    邦德问了她另外几个问题,但她都拒绝回答。

    普菲很快回来了,“先生,不错,那里确实有个安娜贝尔-宗,是自由记者。他们说她的摄影技术还可以。您不必担心。”

    “谢谢你,”邦德说。

    黑人点点头转身离开。邦德慢慢地说:“自由记者,这并不能解释到底是谁对我的照片感兴趣。’她把脸一沉,“你快说实话!”

    “偏不!”那姑娘的怒气更大了。

    “那好,夸勒尔,给她点厉害瞧瞧。’邦德说完往椅背上一靠。他明白,线索就在这里。这个姑娘所知的情况对他完成这项报酬为6万4千美元的工作肯定大有帮助。

    夸勒尔右手猛地一抬,那姑娘马上缩成一团,疼得眼泪叭哒叭哒直往下掉。夸勒尔又向上抬了抬,她已经疼得汗水直流,可她就是不说,嘴里一个劲地骂着什么。

    “快说吧,”邦德劝道,“说出来我们就松开你,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朋友。”他担心夸勒尔会把这姑娘的手折断了。

    “你……,”话没说完,她突然操起左手,向夸勒尔的脸上狠狠打去。邦德想按住她的手,但已经晚了。眼前光亮一闪,接着传来“砰”的一声。邦德上前抓住她,看见夸勒尔已满脸是血,桌子上的杯盘也打翻在地。原来,她把闪光灯往夸勒尔的脸上砸去,差点儿砸瞎他的右眼。

    夸勒尔用手在脸上一抹,发现满手是血,“啊……,”他故作夸张地叫起来,“太亏了。头儿,这妞太厉害,干脆扭断她的手吧?”

    “算了,”邦德松开手,“放了她吧。”他很气恼,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能让她说出来,但这件事本身也表明了某种东西。

    夸勒尔可不愿意就此收场。他掰开她的手掌,一道光从眼睛中闪出,“小姐,你给我留了个纪念,那我也不能太小气。咱们彼此留个纪念吧。”说着,他拿起小刀,在她的虎口上用力划了一下,那姑娘大叫一声,从夸勒尔的手中挣脱出来,跳到一边,捂着手,大声骂道:“你肯定会不得好死!你这混蛋,总有人来收拾你的!”她写完后,转身跑进了树丛。

    夸勒尔大笑一声,抓过餐巾擦去脸上的血迹,又顺手把餐巾仍在地上,“这个小妞还挺可爱的…”他嘴里咕哝道。

    “我们走吧,夸勒尔,要不警察来了又有麻烦事。”邦德说道,“夜已晚了,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你去把脸上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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