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面写着:来自总督的敬意。
邦德的疑心更重了。他站在篮子跟前东看西看,又用耳朵贴上去听了听,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的水果一个一个都取出来,摆在地板上。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他松了口气,把水果又放回篮子中,提进浴室,倒入洗脸池里。接着,他走进卧室,在灯下仔细地检查箱销。他立刻发现箱锁已经被人动过后为上面的白粉没有了。
邦德知道,战斗的序幕已经拉开,敌人已在一步步地逼近了。虽然他还不知道水果是什么人送来的,但可以断定是从蟹岛上来的,或者至少是受虚空大夫的指使送来的。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把放大镜,把那堆水果和那封信仔细透视了一遍。然后,他下接到服务员那里要了一只纸盒,一张纸和一条带子。他把水果装进盒子里,然后给政府大厦打了个电话,要求与殖民局局长通话。
“是史密斯先生吗?我是詹姆斯-邦德。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那里有化验员吗?有人给我送来一点东西,我想把它们化验一下。唔,好的。我找人送来后,请你马上帮我拿去化验。不过,千万不要说是我送去的。化验结果出来后,请立即打电话告诉我。另外,我给你讲,这两个星期我可以不在这里。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我在哪里的。是的,请你原谅,这不是故弄玄虚。等我回来后会向你作详细说明的。我再说一遍,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我的一切。好吧,非常感谢,再见。”
邦德把地址写好,下楼去叫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按照纸上的地址把那只盒子送到政府大厦去。六点钟,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后,又喝了杯甜酒。刚想出去,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一切顺利,头儿。”是夸勒尔打来的电话。
“是吗?太好了!那房子租下了吗?”
“全部办妥啦。”夸勒尔答道,“严格按照你的意思办的,头儿。”
“很好。”邦德夸奖了夸勒尔一番,然后放下电话,来到阳台上。
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满天的晚霞给这座海滨城市涂上一层金色。远远地传来了飞机轰鸣声,不一会儿,一架超级银座飞机映入眼帘。邦德仰头注视着飞机,看着它从海边飞来,目送它朝帕利萨多斯机场方向飞去。他昨天晚上来这儿坐的飞机也是架超级银座。飞机到达时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舱门一打开,机场扩音器里就传出:“牙买加首都金斯顿已经到了,各位乘客,请您下机。”
邦德的思绪回到伦敦。二十四小时前,他还呆在那里。局长先生那张严肃的面孔浮现在他的眼前,好象在问他:“007,有线索了吗?”
邦德冥思苦想道:女记者拍照、派人盯梢、刚才的一篮水果,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呢?虚空大夫还要要什么花招呢?
他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决定暂且不要管它,一切听其自然。他起身回到房中,通知服务员再送一些饮料来。
邦德又喝了两杯,便下楼去餐厅吃晚饭。饭后他在餐厅里看了一会儿报纸。九点钟,一阵倦意袭来。他回到房间把明天要用的东西收拾好,然后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明天早晨五点半叫醒他。尽管天气有些闷热,他还是把房门和窗户都关得紧紧的。五分钟后,他已入睡了。
下半夜,邦德突然醒过来了。他看看了表,才三点钟。奇怪,怎么这会儿会醒来?他竖起耳朵,屋子里没有一点声息,再倾耳细听,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叫,接着便是死一般的沉寂。窗外的月光朦朦胧胧,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神秘。
邦德本能地觉得,屋子里潜伏着杀机。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突然,他被吓得毛骨悚然,一动不动。
什么东西在他右脚的踝骨上滑动了一下,然后便顺着小腿往上爬。他感到皮肤上有许多毛茸茸的腿在移动。糟糕,一定是只有毒的昆虫,而且个头不小,至少不短于六英寸。
邦德紧张到了极点。凭经验,他知道此时千万不能动。他闭住气,任那个东西往身上爬。爬上大腿了。爬上小腹了。爬上胸部了。它停下来一会儿,然后又开始爬了…脖子…下巴……嘴……鼻子……。爬到邦德眼皮底下了。这时他可看清楚了,是一条热带蜈蚣,足有六英寸长。他知道这是有剧毒的东西。稍不注意,就会被它攻击。邦德开始冒汗了。它还在往上爬。最后,它爬过邦德的头部,爬到枕头上。邦德刻不容缓地一跃而起,打开电灯。这时,蜈蚣还在枕头上。他一把扯过枕头,扔到地板上,举起一只鞋子,对着蜈蚣“啪”的一下打下去,把它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