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里来的?是来参加那个研讨会的?”
一边走,小护士一边问道。
“哦,是的,我是来参加这个研讨会的,但也不完全是,我来自新加坡,我们那里的国立医院和萨里眼科医院有协作交流的关系,研讨会过后我还要在这边工作一段时间,今天正好是我晚上值班,本以为会轻松一点,没想到……”
梁青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是的,但这又是不可避免的,医生从来不会有完全放松的、只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哪怕是在休假期间,请吧。”
小护士说着,将那扇半开的病房门打开。
“她怎么样?神志还清醒吗?我也许会问她一些问题,不知道她现在状况如何。”
梁青站在门边轻声问道。
“现在还算稳定,有时清醒有时昏睡,她还算幸运的,没有伤到内脏,但全身有多处骨折,头部、颈部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有些脑震荡,刚才我仿佛听到她含混说过一些零星词语,都不大清楚,但好像一直在说是什么阴谋。”
正说话间,护士站那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小护士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你忙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梁青趁机支走护士,自己迈步走到病床前。
弱光灯下的瑞贝卡身边布满了输液的管子和从监控生命体征仪器上延伸过来的线束,勃颈处已被固定住,整个头颅几乎全部被绷带所覆盖,脸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一些擦伤,梁青难以想象,下午自己在暗中见到的那个活力十足的新闻人,此时正在与死亡抗争。
“瑞贝卡,瑞贝卡,你可以听得到我说话吗?”
梁青俯身凑到瑞贝卡的耳边轻声呼唤到,单从瑞贝卡那昏沉沉的脸上,梁青没有看出任何的反应,但却明显的感觉到瑞贝卡的呼吸变的急促了起来,她应该是听到了自己的呼唤。
“瑞贝卡……”
“医生……”
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打断了梁青的呼唤。
“医生,我要到楼下去一趟,我们中心的主任要我过去送会诊报告,他们要急着开会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我去去就回,你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
“暂时没有,你忙去吧,我先在这里替你盯一会儿。”
梁青巴不得这里清静,忙不迭的支走了那个热心的小护士。
听到护士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到尽头,梁青继续俯身贴近瑞贝卡的耳边说道:
“瑞贝卡,瑞贝卡,我是琳达,你可以听得到我的说话吗?可以的话你就攥我一下我的手。”
梁青说着将自己的手握在了瑞贝卡的手掌之上。
梁青感觉到了瑞贝卡的手指在用力,她的心里一阵惊喜,急忙说道:
“瑞贝卡,我时间紧迫,我想知道你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对我很有帮助,也可以尽快地抓住伤害你的凶手,你可以说话吗?”
梁青的手又一次的感到了瑞贝卡手指的轻微力度,梁青赶紧将自己的耳朵贴近瑞贝卡的嘴边:
“我在听,你要说什么?”
先是几声渐渐急促起来的喘息之声,紧接着,从瑞贝卡的喉咙里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
“阴谋,这是阴谋,他们、他们、抢走了、你给我的、给我的、那些证据,想、想让我、让我闭嘴。”
瑞贝卡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监控器上显示的血压、脉搏的数字在急剧地升高。
“瑞贝卡,我听清了,你别说话了,我再问你,你要知道就用力握一下我的手,你知道是谁加害的你吗?独立联盟?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梁青不仅感到了瑞贝卡的手指在用力,还感到瑞贝卡在极力扯拽自己的手,梁青赶紧又俯身到瑞贝卡近前。
“我、看到了、可我不知道、那些人,很可能、是和、今天傍晚、找到我的、中情局的安全人员、有关系,没人知道、我们、在那个时间、离开大楼,只有他们知道、他们、抢走了、抢走了我的东西,还、还想杀了、杀了我们。”
显然,瑞贝卡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助手伊沃已经遇难,但她的思路还算清晰,也并没有丧失自己的判断能力,恰在这时,梁青那机敏的耳朵扑捉到了楼道方向那一丝异常的微弱的脚步之声。
“嘘……,瑞贝卡,先别出声,有人过来了,你假装昏睡,我看看来的是人是鬼。”
这一次瑞贝卡竟微微的点了点头,梁清赶紧抽身闪到了房门后面一个挂衣架的阴影里。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首先探进屋里的是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