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不…更像是…
消失了…
所有强迫般不可抗的必然性全都于刹那间冰消雪融,一切,仿佛全都凝缩到了一个不可能、又似乎无所不能的奇点…
隐而未发…
于是,不论面前的天空还是背后的大地乃至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它们原有的、貌似与生俱来的定义…
于是,所有的地方——无论那是什么地方——都不再有必然的根基,变得——似乎本来就是如此——与太空无异…
一切可能在一切方向豁然洞开,却没有丝毫噪音、纠结与混乱——过去,它们是感官中的全部,也就是全部的“真实”。
然而这全部的“真实”此刻却好像完全不存在了,甚至从来不曾存在——或者它们本就无所谓存在或不存在…
很快,“真实”退散净尽,一切回到了它们的本来面目——如果它们有的话——那是比一切真实更本原的存在,那里已没有被描述的可能,万有在那里还原为本自纯粹的…寂静。
那寂静如此完美、如此灵妙,根本超越了所有可能性,它本应该是绝不可能存在的,却又仿佛从来都在…
所有感官在它面前都变成了荒唐的累赘,原先使感官赖以维系的与现象世界的交结、紧攫再也找不到任何维持其成立的真实依据,甚至一直以来那所谓的“真实”也不过是这荒诞交结结出的同样荒诞的果实...
慢着,那“真实”似乎从来都无所谓“真实”,但过去之所以能真实得如此坚固,只因那交结在这全无界限的世界里根本找不到任何真正的支点,于是由这交结引发的妄动便也没有了限度,如同失足而致的踉跄——只是这踉跄发生在没有支点的虚空里,因而也不会有终点,于是便再也收不住脚步;而且无论它如何执着、疯狂,在这全无界限亦无支点的世界里都可以实现,由此,那“真实”可以变得无限坚硬、无限沉重乃至坚固到碾碎一颗灵魂比碾碎一颗露珠更容易…
只是此刻,在那寂静照临的地方,所有原先那种所谓“真实”都开始消弭,在这奇迹般的消弭中曾经“真实”的一切外表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失去了所有坚硬和重量…
就在关于这世界所有可能的维度都在那寂静中渐渐熄灭而化作无可度量的微妙时,一个仅存的萌动在这梦一般的虚空中映染出某种难以名状的幻影,影影绰绰,摇曳浮动,以某种不可能的方式敷设在了两个同样不可能的对象——对面那个世界和此在这个自己——之间...
于是,某种可能出现了,那里随即便在不觉间成了“寂静”被摄入心识、继而被感知为“寂静”的入口。
而一旦有了这入口,成为了“寂静”的寂静便不再是真正的寂静,并且这入口的出现也为所有本无所谓可能的幽魂打开了大门…
胸口一股暖意把时间重新点亮。
在感官随时间重现而被激活的刹那,从无名萌动中生出的一个无形固念便又自行作为“阿杰”知觉到了那热量,而这热量也以不证自明的方式把“阿杰”重新钉回到了那个先验存在之中,于是“自我”重新成为了一切得以成立的起点,他所感知到的重又替代了那原本在寂静中消融的万物,成为了他所在的世界对他而言所可能是的一切。
而那寂静,如同它本不可能发生的出现,刹那间灭失无影,无法作为对象的它甚至连一点记忆都难以留下…
只把阿杰留在这仿佛刚刚离开过却又找不到丝毫证据有别处存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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