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的变化。
只是此时,能察觉那变化的心智本身也在失去了这“力”之后变得有点不太像心智了。
这“力”,好像就是使显像于此的一切得以获得意义而变得真实的本源...是它,让一切意义得以附体到它所对应的影像上,从而真正能够成为有“意义”的“真实”。
只是此刻...怎么好像连这“此刻”也已无所谓“此刻”了...
记忆和现实里这个在时空中展开,包罗万象的世界,此时却仿佛塌缩,抑或还原为了某种在一切本质上无差别的本体…
不知何时起,阿杰感觉到自己在下沉,而且下沉得越来越快。
周围的液体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稀薄、越来越不像液体。
可仍处于忘失所以状态下的阿杰却对这一切除了知晓并没有别的反应。
“噗通”,像一张刚出炉的大饼被摔到桌上,阿杰结结实实仰面着地。
他这才多少被惊醒,下意识手一撑地,坐了起来。
可脑袋仍是懵的。
又过了好半天,阿杰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块实地上。
这里不明明是水底吗?
那水去哪儿了?
而且头上怎么是夜空?还有无数光点缀满天幕…
这怎么可能?
阿杰下意识想要搜寻线索来确定这是什么地方,可这个动机的力量小得还不足以产生行动,只是在半梦半醒的意识里加入了一点小小波澜...
微风吹来,凉意毫无阻隔印上肌体,哦,原来自己仍然身无寸缕…
可婚礼上不是穿着衣服吗?
呵呵,没关系了。
只是以现在这样子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阿杰心里掠过些许不安,而这不安只是像被风吹落的几片树叶,摇摆着从风中划过,还来不及留下任何注脚,便远去无迹…
自己这还活着吗?
方才的经历让阿杰不由又想到这个问题。
可怎么感觉自己仿佛重生了一般?
如果说香槟之上那个世界是自己由来的地方,那么这儿就像重生后落入的新世界…
落入新世界?
这念头在心里引起一阵莫名颤动,眼前的一切也因此鲜灵起来。
那原来的世界是否也曾被当作过“新世界”?
可它又是怎么在岁月中不知不觉失去了所有鲜活,终而成了一个令人无处可逃、囚室般的世界?
唯一的究竟是“世界”还是这“唯一”?
忽然间,阿杰隐隐看见一个不可思议乃至无法指认的“唯一”。
这“唯一”似乎具有把它所在的地方变为“真实世界”甚至“唯一世界”的魔力。
可它自己却完美隐藏在那个它所制造、被指称出的世界背后,没有面目、没有形迹、在无一物不可被指称的世界背后作为最终的、没有任何可能被指称、而又成就一切指称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