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华宫变得空荡荡的,未干的茶渍,未凉透的茶。傍晚的余晖照进来,落在女子的身上。黑幔帐也无法拦住余晖,透着缝隙仍能瞧见丝丝微光。
野客站在清平身后,看着面前的这位主子,不知她看着什么。清平是在窗棂前的,她抬手看着自己的伤慢慢愈合。野客眼中犯起迷糊,却又不敢说话,没有命令她也不敢擅自离去。清平转身走到她的面前,却吓得野客跪在她的身前。无奈的叹了叹气,她俯身拉起她的手,可手臂上灼烧的痕迹让她一怔。
“你莫怕!本宫只是想问你些许事。”
野客吓得赶紧收回手,俯身弱弱道,“娘娘只管问......婢子会如实回答。”清平实在是想不到舒窈以前对这些人做了什么,才会吓得她们如此模样。她平心静气的坐下,努力让自己不给面前的婢子威压,“野客?”
野客又压低了身子,“婢子......”
“葳蕤生香,静而自飞,花白日,逐行风,不肯盼微丛。”她说着野客不懂之语,却让其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野客,实乃长久纯洁的......”她突然顿住,没了下言。正好对上野客的眼,却道,“院内的蔷薇何人所植?”
“翠......微姑姑!”
翠微?清平拖着腮,微微颔首,目光又放在野客的身上,“那赤露......”地上的婢子又将头埋下去,低声道,“婢子不知。”清平神色冷了下来,走到她的面前。野客看着面前的白云鎏金靴瑟缩了一下,她挪动身子往一边去,为清平让出了道。果真,白云鎏金靴消失在她的眼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清平手搭在门上,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看向那匍匐在地的人,“你随我出去。”门吱呀一声,外头的余晖毫无保留的照进来,陡然间让整个宫殿亮堂起来。野客注目着那人,宛若神祗一般,降落在她的身边。可下一秒,她完全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纵使染上神晖的舒窈也不可能是济世的神。她踉跄着身子,跟了上去......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嘻嘻,玲儿姐姐!你瞧,这荷花可好看?”粉若桃面的女子着着粉色霓裳裙,与一身着玄衣的女子一起。小小轻舟在莲池中荡漾,所过之处难免压倒亭亭玉立的莲叶。粉衣女子闹腾,玄衣女子淡然,一动一静倒相得益彰。
清平站在凉亭里,看着不远处的一切。信王宫里的莲池很大,弯弯绕绕直连宫外的护城河,倒也可以用莲花河来比拟。流水声不断,余晖揉进了粉嫩的莲花中,伴着波光粼粼,碎进了她的眼。野客在她的旁边静静的站着,刚刚还在担惊受怕的心似乎也随着此番美景静下来。
嬉笑声不断临近,清平淡淡的看着舟中的人,这才看清了她们的面容。粉衣女子生的极其娇俏,一声一语想必也是极其惹人怜爱;而玄衣女子身上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武将气息,眉宇间透露着几分令人寒颤的英气。
清平朝她们微微拂了身,道,“姈妃!景妃!”舟中的粉衣女子惊觉抬头,本是含笑的脸颊露出厌恶之色。玄衣女子倒是端的住,她拱了拱手,“舒妃!”她行的非宫廷礼仪,而是男子之间所谓的见面礼。清平愣了愣,转而又想到自己在命薄上看到的种种,也是应然。
玄衣女子便是如今信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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