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御膳房买来的小混沌,配着几样小菜,作为早饭,苏漩随手拿起一本话本子来。这是宫里一些小宫女们之间流传着的休闲读物,平时闲的无聊,偶尔,苏漩也会拿出来看看。宫里女人众多,皇上又事务繁忙,她自己又是个没有分位没成过宠的小主,能在这里生活的这么滋润,所依靠的,无非是带进来的银子罢了。
在看到书生在花园中捡到小姐手帕,感叹:这手帕香气如兰,质地纤滑,上面绣的兰花傲然挺立,生动形象…。(省略一千多个赞美词汇)…必然是着府中小姐之物,能有此等高雅之物的小姐定然是个美貌温柔的女子……。
苏漩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书写的毫无逻辑,要看,这只能是看个笑话罢了。
冷不丁的身后有一稚嫩的声音响起,让苏漩下了一跳:“你在笑什么?”这声音虽然稚嫩,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是上位者天生的高傲。
苏漩平静了一下被吓得私藏的心脏,心中暗恼来了人为什么没人通报。现在确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苏漩微微起身行了一礼,也不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
那少年撇撇嘴,心想,这女人也和那些妃子一般无趣。但是一想到进来时听见的那阵欢快的笑声,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刚刚在笑什么。”
苏漩知道,这后宫之中除了太监,只有皇上可以随意走动,这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声音里总有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严,一身锦袍华丽却不焦躁,官靴底下那一层白边洁白的没有丝毫污渍,想必这人来头不小,说不定是传说中武功奇高深受皇帝宠爱的锦王爷。
见他问话,苏漩轻声道:“婢子再看话本子,见其有趣,所以发笑。”
可能是有些瞧不上,那年轻男子嗤了一声,绕过她,伸手抓起桌子上的话本子,快速的看了起来。
那小姐见书生归还了她一直找不到的手帕,惊喜交加,认为书生必然是个才高八斗的好人,两人一见钟情,互许终身,可是小姐的父亲不同意,认为书生没钱没势,不肯将女儿嫁给书生,桌上翻着的,正是那书生和小姐生死离别,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那年轻男子看的红了眼眶,突然抬头瞪视苏漩,一脸怒气道:“却道歹毒妇人心!小姐父亲贪慕权贵,这小姐书生命运多灾,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你不同情也就罢了,竟然还笑得那样欢快!”
见他气的不清,苏漩心下有些紧张,这宫里人人来头都极大,自己还没得了圣宠,得罪了这来历不凡的男人,万一给自己穿小鞋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想到这里,她连忙解释道:“你只是被他们的表象迷惑了!”
见他气的脸颊发红,苏漩连忙上前两步,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翻过书,指给他看:“你看这里。”正是那书生在后花园捡到小姐手帕的那一段“这书生是如何进的小姐家的后花园而没人发现的?”见他虽然还气着,却不在呼呼地喘粗气了,苏漩心下微安,又道:“他又如何能凭借着一方手帕,就断定是这府中小姐之物?”
那男人嗤笑一声忍不住反驳道:“我们男人可不会用这么女气的手帕!”见他愿意搭话,苏漩笑了,扬声叫铃铛进来。
铃铛脸色有些不好看,努力想自己眨着眼,苏漩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见那男人又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连忙叫铃铛把她的手帕拿出来。随手,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叠自己之前没事的时候绣的手帕出来,一一摊在桌子上,让那男人看。
铃铛的手帕质地不若苏漩的好,分辨的较为容易,剩下的十几条梅兰竹菊各有特色,绣法布料都不相同“你可能分出哪个是我小姐妹送我的,哪个又是我的丫鬟给我绣的,又有哪个是我秀来准备送人的?”
那男子仔细分辨了好长时间,摇摇头,苏漩笑问:“那么书生是如何凭借一方手帕,就断定手帕的主人的?这书生还说这手帕的主人必然是个美丽温柔的女子……。逻辑呢?”
见那男人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苏漩又道:“书生如何能与小姐见面,归还小姐手帕?这往大了说,可是私相授受,是品行不端!小姐是傻的么,就凭书生归还了手帕,就认定人家才高八斗!?”逻辑去哪了啊姑娘!
“可是两人互生情愫,小姐父亲却横加阻挠,贪慕权贵这点确是不争的事实!”那少年忍不住住反驳,想给自己找回些面子。苏漩也不多言,看着他微笑,整个人有一种江南女子的温婉风情,让人为之着迷,那少年微愣了愣,随即低声道:“那书生来路不明,又无傍身之物,要是我,确是也是舍不得女儿嫁给这般人物的。”
见他说的一本正紧,苏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才多大的人,就说起自己女儿了。
那少年明显会错了意,以为苏漩是在笑话他被一个话本子给骗了,恼羞成怒道:“你们这些闺阁小女子,成天就看这些个不知所云的,没得糟蹋了时间,有那功夫,还不如看两本圣贤书,也好明明是理!”说罢,一甩袖子,慌慌张张逃出门去。
苏漩见他出去了,这才转头看向铃铛,她刚刚并没有忽略铃铛的异常,还不等铃铛说话,就听屋外,那好年高声叫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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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像是小年啊……。祝大家小年快乐~对不起,今天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