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只有一半的神念,就好像是只有一半气力的武者,与精神抖擞的武者,能够施展出的招式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是真的屈怀沙,他能够施展出来的效果,将会何等可怕?
秦枫面对这一张画,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反倒是让战画傀儡感觉到了有一丝讶异。
他看向秦枫,说话声音依旧是如同纸片摩擦一般:“怎么了?你还看不出我这张画与你的高下差距吗?”
秦枫看向身边的战画傀儡,淡淡一笑说道:“阁下的这一张画的确高明,将写意风流共于方寸之间,的确是非凡手笔,但高下之分,未必就能够一言定之。”
战画傀儡讶异了一声,正在这时,一道人影身具浩然紫气,只有半身人影,模糊看不清影像,但在浩然塔内,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圣人降临,甚至令人难以直视。
战画傀儡转而看向天空中的半身人影,缓缓说道:“请圣灵裁决!”
圣灵看向战画傀儡所做的画,微微点头,但眼神之中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感觉。
给圣灵的感觉就是如此,美轮美奂,但并无惊才艳艳之感。
圣灵再转而看向秦枫所做的长卷,几乎可以算是巨幅的长卷时,他给人的气势骤然一变,就好像是遭到了愚弄一般,他周身的浩然正气骤然如剑锋锐。
他先是看向长卷,继而看向秦枫,目光锐利,似是兴师问罪。
秦枫却是泰然处之,心平气和。
可圣灵再看向秦枫的长卷,给人的气势却是在拔升到顶点之后,骤然一转,如冰河解冻,原本尖锐如利剑的气势,蓦地解冻复苏。
浩然塔圣灵竟是“咦”了一声,蓦地开口转向秦枫问道:“秦枫,你为何要画这山水长卷?”
秦枫不卑不亢,缓缓开口说道:“既然美景太多,不如尽收画中,任君采撷,皆由观者自便,岂不正好,想看什么看什么,有何不可?”
听到这话,战画傀儡发出“咔咔”的纸片声响,似是嘲笑声音。
如果作画只是简单地将景物放入其中,那有什么意义呢?
那画师未免也太好做了。
可偏偏就是这样,圣灵又发问道:“你可有自己的理解?”
秦枫竟是笑了笑,继续说道:“画道六法,一曰气韵生动,二曰骨法用笔,三曰应物象形,四曰随类赋彩,五曰经营位置,六曰传移摹写。仅第一法讲神韵,后面五法皆讲写实,但实际之上,写实者寥寥,追求神韵气度者,反而拥趸甚多。”
秦枫所言,竟是让姜雨柔与岳飞惊都是“咦”了一声,似乎是新奇于秦枫的怪诞论调。
秦枫继续说道:“往往追求形似而神不似,比如画人象,为表现老人慈祥,便都是鹤发童颜,为表现孩子天真便多是垂髫童子,至于孩子本来的面貌,老人本来的面貌如何,根本不予表现。虽得第一法之神韵,却摒弃后面五法之求是精神,此举乃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而不得见全豹!”
圣灵看向秦枫,似是诘问一般,开口刁难道:“摹写山水,不过水磨功夫,粗通画艺之人,皆可做得,你又何以显出自己的独到之处?”
秦枫依旧不卑不亢,淡淡笑道:“同样一幅山水,孩童的涂鸦与大家的工笔,岂能一样?自然美景,自有其本真之美,如能将其还原,便是我画艺求真的独到之处。若非如此……”
秦枫语气淡淡略带揶揄道:“众人何必登山,何必观海,又何来登山而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之说?在家看画轴,不是就好了吗?还省去许多舟车劳顿之苦,圣灵阁下,您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