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道,她的子民不安分也是甚多,面上却还是不留痕迹,“不过是些银子罢了。”
听着君王道不过是些银子,梁琼诗低头笑了笑。虽不过是些银子,告诉那些不知尊卑的人安守本分,用银子就够了。
呵呵呵。
所谓的云泥之别,无过于她与君王的一碗茶钱,便是那摊主一年的花销。
乾都一直是个繁华的地界,沿途都有叫卖的小贩。许昭平搂着梁琼诗走的极慢,慢的能听到几次同一个小贩的叫卖声。
“有想要的吗?”许昭平瞥了一眼在不远处跟着的大太监,低头冲着梁琼诗耳语。
“未曾。”梁琼诗含笑,轻轻摇了摇头。走在大街上她便是已经欢喜之至了。宫中太静了,静得总是让她觉得偌大的皇宫只有她一个人。
这街上便是好太多,热热闹闹的,还能听到些小孩子的打闹声。
“没有吗?”许昭平尖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叫卖声,“面具,风筝,拨浪鼓,夫人没有一个想要的?”
听着君王问着的物件,梁琼诗的步子更慢了,“呵呵呵……夫君,你若是想要那些,便去买吧,全是些都弄孩子的小玩意儿。”
“呵呵呵……若是娘子不喜,那便算了。”被琼诗说孩子,许昭平的脸一下有些泛红,可她也想不出能买些什么给琼诗。她不过是看着那些物件新鲜罢了。
见琼诗没什么想要的,许昭平便预备着扶她离开,这里的人委实是太多了。
可没等她俩离开,便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哎呀!女娃娃,话不能这么说嘛!说谁这些只能是娃娃的玩意!开来看看爷爷的!”
“这……”许昭平倒是从未被人招揽过,一下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梁琼诗见有人招揽后君王的身子僵了,便笑着转身,往前小心翼翼的挪了几步,“老爷爷,您是卖什么的?我的看不见。”
“哈哈哈!看不见呀!看不见不碍事的!爷爷这就是个捏泥娃娃的摊。”守摊子的手艺人见眼前的这对登对的夫妇真的走了过来,搓了搓手,笑得憨厚。
“泥娃娃?”梁琼诗听到了摊主的答复后,便笑盈盈的问道,“那是您捏还是我们自己捏?若是您捏,便捏个……”
“哈哈哈,我还以为女娃娃你要自己捏嘞!自个儿捏才有意思呐!那个男娃娃,你可以捏个女娃娃么!”摊主憨笑着,伸手挠了挠头,递了个手掌大小的泥娃娃到梁琼诗手上,“你摸摸,这就刚刚那个公子捏的,他来来得及带走。”
“啊?要自己捏呀?”听着摊主极力推荐自己捏,梁琼诗的笑意敛了几分,她看不见,怕是做不得捏泥人这精细活,至于君王,怕是也做不得这般士族瞧着下贱的玩意儿。
可手上这泥娃娃……
梁琼诗曲指试着摸了摸摊主递来的泥娃娃,又有些舍不得还给摊主。
许昭平盯了盯梁琼诗手中的泥娃娃,看上去似乎不难做,不过似乎要耗上些时间。
思忖了片刻,许昭平笑着冲摊主问道,“可是有坐处?”
摊主见许昭平问他,随即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木墩,连声道,“有!有!有!”
木墩?似乎确实简陋了些。
只是……
许昭平瞧着梁琼诗一副舍不得手中玩意儿的可怜模样,笑道,“那便我来吧。”
而后便扶着梁琼诗挪到了摊后的位置上坐好,转身去一旁已是被泥污浑得土黄的破木盆中净手。
梁琼诗在被君王扶着坐好后,待君王走了几步后才意识到君王要干什么,便下意识的唤了声,“夫君?”
“嗯?何事?”许昭平眯着眼把好不容易伸进木盆的手提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后的梁琼诗。
知晓了君王离她不远,梁琼诗笑着应了声。“无事!”
想着君王正在捏泥的模样,梁琼诗淡淡的笑着,她不想承认,她在此刻似乎抓住了幸福的尾巴。谁能想到君王愿意屈尊去为她捏泥人呢?
可那一声突然的叫声是什么?
梁琼诗听到君王突然叫了一声‘啊’,还未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便听到,摊主嘻嘻哈哈的笑声,接着是倒水洗手声音。
最后便是君王笑着与摊主的对话。
“这水真冷啊!老人家!”
“哈哈哈,男娃娃,想要疼女娃娃,怕冷可不行!”
“那便是不能怕了!”
“哈哈哈,那那个女娃娃便是有福咯!”
“能寻着那么个女娃娃是小可我的福分……”
“哈哈哈哈,真是个好娃娃!”
“呵呵呵呵,老人家这泥成色不错!”
“对!爷爷这可是从延州特意寻来的泥。”
……
梁琼诗闭上眼,听着耳边的风,还有君王与摊主的低语,唇角轻轻的勾了起来。
虽然此刻不过在一个小摊中,君王应也是欢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