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充沛养分迅速变宽变大,粗壮的蛇尾一圈一圈勒住他的脖子,宛如一条不断收紧的麻绳。
“呕……”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为痛苦的呕吐声,阴狗松开手里的东西,一掌劈断了两个紧咬不放的蛇头。
尽管做了准备,花知婉也只来得及在坠落时堪堪地抱住兰戎。
她听见锁链扯动带起的哗哗声,看见闭着眼的兰戎倚靠在她的肩头。
他这样子可真好看,又乖又软、不吵不闹,睫毛长长、脸蛋红红。
她不敢多看,也闭上了眼。
一瞬间的失重后,两具沉重的身体跌进了水牢的污水中。
——做肉垫的感觉,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刚触地的时候,后背像是一个被摔在地上裂开的大西瓜。
那阵子的痛过去,血淋淋的感觉就变成了麻。
天上的亮孔,有从外头投射进牢中的淡淡烛光。
落在眼底时,它是闪烁的、遥远而静谧的昏黄色。
那是一种,类似于星星光芒的明亮。
成片成片的,黑兮兮的毒物,从亮光处掉进牢里。
然后,一寸一寸地,往他们的方向蠕动。
——蛇、蚁、蝎子、蜘蛛、毒蜥……
——呵呵,去他妈的,“最擅长使用毒物的魔教左护法”阴狗。
自作自受,她写出的设定从不肯放过她,一次也没有……
花知婉推开兰戎,翻身跳起,举起电脑往绿森森的青钩蛇砸去。
“打蛇打七寸,妈的,七寸在哪里?”
这里太黑了,她看不清,憋了一口咽不下的气,用力地猛砸。
“谁能告诉我,在哪里啊?”
兰戎啊,到最后,我们好像真的没法逃脱这个结局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咔吱咔吱——”,不知道碾向了什么。
“咚咚咚——”,水花四溅、虎口发麻。
“呜呜呜——”,有人在哭,声音近极了。
漆黑中的电脑,漆黑中的活物,漆黑的臭水。
她知道自己被咬了,不知道被什么咬了,不知道被咬了哪里,不知道咬得严不严重,不知道……感官和知觉在逐渐远去,她只知道,不能让坏东西去咬兰戎。
浸没在脏水里的电脑压住了水底的活物,花知婉用脚踩着,再重重地跺。
越跺,陷得越深。
地是一块巨大的腐肉。碾压,带出作呕的腥气;碾压,捅破流脓的疮口。
水流在上涨,没过大腿、没过腰部、没过肩膀。
用渺茫希望筑起的虚拟出口,层层崩塌。
如果要问哪里是地狱。
大概,就是这里了。
“婉……”
身后的光亮处,心中那块想要守护的地方,传来一声微弱的轻唤。
“婉婉……”
花知婉怔愣着,屏息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