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一家三口齐乐融融的画面,可惜他们没有仨全抱在一起,或者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喜重逢喜相认嘛。
金宝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泪水彻底说服了纪以宁,引起了她刮目相看。
他把亲情之牌打得出神入化,无可挑剔,她作为他口里叫得亲切的“母后”,怎会完全不给面子?
于是,不但在宁水月万恶的手下把他成功救出,并且答应了他那荒唐的请求--同意与他同睡一晚。
这要在人间,像金宝儿这种半人高的高度,早就自己单独睡一个房间了,哪有可能还与父母同睡一床?
并且,初次相认,严格说来,两人还不是太熟,他就要与他挤在一起床上,甚至还有可能肌肤相亲,背靠背,胸贴胸,细想起来,要有多难为情就有多难为情。
难道,只是一本琴谱和一把魔琴,就当真与他没有隔阂,马上情浓于水了么?
说实话,纪以宁还没真正做到。
她只是通过心理暗示,正式把他是她的儿子的事实接受了而已。
宁水月心内涌过一才酸涩,不明白只消那么一会,自己怎么就被两个最亲的人同时抛弃了呢?抛得那么彻底干脆,抛得那么义无反顾,连他要融入她与他之间都没有空隙。
免不了就想对金宝儿下驱赶令,故意显得尊容生气,“宝儿,你可以下去了,要找谁玩就找谁玩,刚好,孤脚鸦现在也闲着呢,你找它玩吧,刚好大家都有时间。”
金宝儿警惕地望了他一眼,非常轻蔑地说:“哼,父王,你也看看是谁生的?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呢。现在我要保护我手无寸铁,身无一力的母后,免得她再被邪恶的你欺负得那么惨。”
金宝儿这倒打一耙的本领令宁水月深深折服,不怒反笑,“看来你是被我惯坏了。小小一个胆,就敢不听话,与我周旋了。你--”
还没“你”完,眼角扫到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孤脚鸦,它轻轻说:“有闯入者!”
宁水月不加迟疑,正色反问:“新?旧?”哪个不怕死的,又闯入他的境地?难道是之轻的惩罚还不够严重,他们才没有警醒,仍然这么嚣张妄为?
孤脚鸦不知是秀逗了,脑子不好使了,还是故弄玄虚,没有明确回答,只说:“新和旧!”
金宝儿笑喷了,捧着肚子,拔了脚上的小臭鞋,往它扔了去,取笑道:“我父王养你,就是为了当装饰品,称得他更加没品位而已。”
到他的取笑,孤脚鸦早已习惯。只吐出一个“那--”字,就被宁水月扬手打断,“你先出去,本王随后就来。”
自从无波湖一泡后,纪以宁变得特别耳聪目明,同样也听到了孤脚鸦吐得不清的“那”字,安定没多久的心又“咚咚”狂跳起来,这又新又旧的,故意在她跟前整得神秘,难道是那弘业?
宁水月丢下一句“我去去就来,宝儿保护你母后”就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又碰到急冲冲跑进来的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