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宁水月架着扇子溜回喜气还没有消退的喜堂前,头一低,扇子就跟着一低——低空飞过,骨节分明的大手往桌面上摆着的东西伸去,恰好捞上来一包海底干芋和干海芒,话说是给她在路上无聊时,啃着玩的。
据他说,两个时辰的时间很长,怕她作恶之心升起,把他当零食干啃了,死不足惜,就怕要死不活,那样活得太憋屈,太冤枉!
话说很奇怪,他们这个世界的,都不用吃东西饱腹的。
包括她这个误闯进这个世界的凡人,自从与他有所交集之后,她也没有了吃东西的最基本需求。
不仅不再饱胀饥饿,就连特别想吃某样东西的爱好也一并消失了。
闲来无事,曾与宁水月讨论过,是不是他们只需要吸灵气就可以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但宁水月则很严肃地说:“那也要要腹中有宝,才能这样保持。”
她的腹中,以前放的是无价的三珠,具有多种起死回生的功能,如今藏的是猫珠,具有吸食灵气、调节浊气的作用,是不是代表她以后都能和他们一样,青春永驻了?
嘻嘻——
纪以宁咬着味道怪异却异常好吃的海底干芋美滋滋地咧嘴开笑。
长不长生,她不在乎,心情好了,就长生,心情一不好,巴不得分分钟钟可以秒死,再也不要醒来。
那么,宁水月是不是也永远不会死?
青春永驻的自己是否可以与他这个360度无死角、无瑕疵的美男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长厢厮守下去,一起相携不白头?
对!不白头!只有两个黑头!
想到一个浓黑大头与一个浓黑小头紧紧靠在一起,看落日彩霞,看花开花落,再看云卷风舒,再看四季昼夜,纪以宁就笑得花枝乱颤,杨柳般蔓妙的娇躯,随着她的大力嬉笑,条件反射性抖了好几次,稳稳当当向前飞行的扇子也不可控制地抖了好几下。
一个颠簸——
“啊——”
纪以宁仰天惊喊,人从扇子这头直直掉落下去。
下面可是没有尽头的茫茫云海,一眼望不到底,有没有吃人野兽还不得而知。
纪以宁一时忘了反应,心一横,眼一闭,心想:好了,不用白头黑头,直接死头了。
其实,她自个儿也很清楚,发生了危险,还敢在高空中这么心安理得,肆意徜徉,不过是仗着有位能人在身边,料定他不会见死不救,才敢这么有恃无恐,无所顾忌。
她在等某位美男子出手相救!
宁水月站在扇子的另一头,本来两人各据一头,相当平衡,自然可以相安无事,一路到尽头,哪知她的这几下抖,把她自己抛出了扇子可以承受的范围外,直线掉落。
来不及收扇,扑身一飞,往她的方向追去。
一边飞一边喊:“宁宁,用你那蹩脚的飞天术,足以令你好像凤凰飞天那样,华美无暇。”
纪以宁闭着眼,静静听着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不服冷哼,“水月,你说它们太蹩脚,我就不好意思再在你面前献丑,还是等你来英雄救美算了。”
他的甜言蜜语已亲身领教过多次,说她华美无暇,不过是想哄她用上飞天术,在他面前出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