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
“皇后娘娘,这快到年关了,您瞧着楚才人是不是可以解了禁足?”昕嫔这时候开口打破一室古怪的气氛。
如兰斜了一下眼看向昕嫔,还有旁边附和着的安才人,这三个人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楚明秀关在长信宫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虞皇后摸着梨木的扶手想了想,沉声道,“既然如此,就放她出来吧,但也要让她知道,下不为例。”
昕嫔连连称是,如兰歪了一下头,总觉得这个昕嫔虽然位份比楚明秀高一点,可却像是楚明秀的跟班一样。
虞皇后再看大家也没什么事可说的,便挥手叫众妃嫔散了。傅妍君走出正阳宫后立马就扶着额头软在了轿辇上,如兰知道傅妍君几天都没睡好,定是身心俱疲,一声不吭跟在轿辇一侧,还偷偷让抬轿的公公走路平稳些。
傅妍君为了能够打消虞皇后抢走小皇子的念头,是万事亲自动手,就怕出了差错被虞皇后抓到把柄,可就是这样小心翼翼,还是出了问题。
如兰平日里照顾大皇子,同时还要继续为傅妍君办事,偶尔就会离开大皇子视线。事情就出在了如兰出门办事的时候。
刚学会爬的大皇子正是好动的时候,被小衣服裹成球的大皇子爬起来颇为艰难,时不时就会栽一个小跟头。如兰不在,周围看管的奶娘和宫女也没有贴身照看着,一不留神就让爬得真欢的大皇子磕到了罗汉床的床角。
奶娘都吓坏了,抱着“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的大皇子手足无措,还是路过的秀珠赶紧通知了傅妍君。
傅妍君心疼的不得了,抱着大皇子左瞧右瞧,直到得到太医诊断无碍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傅妍君跑回偏殿照看大皇子前,正在给小皇子换衣裳呢,才脱了一半就急匆匆看亲儿子去了,把小皇子光溜溜的留在了小床/上,偏偏旁边为了透气留一条窗缝,寒风灌进来,不过半个时辰小皇子就发起了高热。
小皇子太小了,一发起高热来太医都束手无措不知该如何拟药方,来来回回讨论了好几个方案,最后才确定了把药给奶娘喝,然后由奶娘喂奶给小皇子。
这次事情让虞皇后抓/住了机会,好好的在顾容祯面前踩了傅妍君一脚。
“贵妃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带两个孩子还是太过为难。”
顾容祯一边听着虞皇后的话,一边就看向了满脸愧疚的傅妍君,最后还是心疼的说道,“还是把小皇子交给皇后照料吧,妍君就莫要这般辛苦了。”
傅妍君咬着嘴唇,只能眼睁睁看着虞皇后满意的叫人将小皇子的东西都搬进了正阳宫。
好不容易解决了小皇子的归属问题,顾容祯眼看着这个年祈王是没法回来过了,就想着干脆不大办,等到战事结束胜利归来再一起摆庆功宴。
和傅妍君一商量,傅妍君也同意这么办,顾容祯心想着总算又解决了一件事,谁知除夕那一天,就收到了一封战报。
暗潮(上)
傅庭修最近被皇帝派下的政务压得喘不过气来,等收拾完手头积压的军务,才发觉整个腊月他都没怎么进过宫,日子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除夕。
他有多久没见过如兰了?傅庭修摩挲着书桌上的镇纸,眯着眼回想了一下上一次见面的时间,还是太后病重的时候,记得太后已经开了口要自己照顾如兰,如兰听到还脸红了一下。
傅庭修难得有半天空闲,打着看望太后的幌子进了宫。
傅太后已经得知自己时日无多了,即使太医面含希望地说可以撑过这个冬天,但是傅太后自己很清楚如今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哪怕一个小小的打击都会让傅太后顿时失去支撑。
看到自家侄子进宫,傅太后原本灰白的脸上气色都好了点,拉着傅庭修就要说话,旁边的太医擦着头上的冷汗不断提醒,慢一点,小心一点,生怕有什么闪失。
“庭修,来……皇姑姑和你说,”傅太后挥开讨厌的太医,又叫宫人去华阳宫把如兰传召过来,接着才把傅庭修招近了些,“皇姑姑想了想,那个小宫女身份太低了——”
“皇姑姑,侄儿对如兰——”
“不要打断哀家……”傅太后虽然说话声音又细又轻,但是傅庭修还是及时的刹住了车,仔细听傅太后把话说完,“这个小宫女现在的身份若是真进了国公府……那也是压不住的,外人都会笑话你们……”
傅庭修点头称是,这一点毋庸置疑,对此他也想过把世子之位交给幼弟,然后再求姐姐傅妍君放如兰出宫,两个人可以离开京城。
傅太后咳了两声,缓了缓气才继续说道,“你可记得新上任的鸿胪寺卿纪卓远?”
傅庭修回答道,“侄儿记得,西贡开战之后前任鸿胪寺卿被皇上罢免,纪卓远才接任的。”
“他就比你大了几岁,又是寒门出身……父母过世的早,只身一人……”傅太后虽然卧床静养,但早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就说如兰是纪卓远失散多年的妹妹。”
纪卓远年轻有为,若是做他的妹妹,那也会是风光无限,再者纪卓远还未成家,纪家就只一人,不用被内宅围困。这两点让傅庭修很满意。
“皇姑姑为侄儿费心了。”傅庭修想着等战事结束了就着手办了这件事。
傅太后又咳了一声,把盖在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叹了口气道,“今晚你就和如兰留下来,陪哀家用晚膳,”见傅庭修乖乖应下,傅太后半阖上眼,身子慢慢躺下,由着傅庭修替她盖上被子,“哀家有些乏了先睡一会儿,你去外头等着如兰。”
如兰踏进太后宫中的时候,就看到傅庭修侧坐在桌边,一只手里拿着一卷没有名字的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另一只手捏着一支笔,桌面上放着纸和墨,读了几句傅庭修就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就好像是做笔记一般。
如兰放轻脚步,躲在一旁的大插屏后面,透过香梨木的镂花架子往傅庭修身上瞧。
今日傅庭修进宫,穿的是新做的雪青色云纹直裰,外头披了件银灰鼠皮袄,头发用白玉簪束起,从如兰的方向看,刚好是白净如玉的侧脸,加之有镂花和珠帘的遮挡,朦朦胧胧更添优雅俊朗。
如兰以为傅庭修没注意到自己,但事实却是傅庭修早已用余光发现了如兰的身影,却默不作声继续看书写字,暗暗把姿势转到最完美的侧身。
“奴婢参见世子,”最后败下阵来的还是如兰,站在珠帘外头行了个大礼。
傅庭修搁下笔放下书,不紧不慢站起身来走到如兰身前,隔着帘子轻声说道,“太后在休息,我们外头说。”
如兰眨巴眼睛心里一惊,外头说,说什么?有什么要说的?
外头可没有寝殿里头暖和,即使宫人搬来了火盆,也依旧阻挡不了猎猎的寒风。
“冷么?”
如兰正绷紧了皮肉抵抗寒冷,冷不丁被一双温热的手附上了自己的手,吓得一哆嗦直接甩开了。
傅庭修好不容易把手捂热了想借机拉近距离,没想到如兰反应这么大,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如兰有些尴尬地把火盆挪了挪,找了个风不大的地方,挨着火盆坐在了殿外的长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