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时脸上带着的笑容让苏合不知道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就像即将烧开的柠檬水,正咕嘟咕嘟地往上冒着小泡,可当那种将烫未烫的热气扑到脸上时却弥漫了一种带酸又苦涩的味道。
“我答应李易的拍摄因为她是个喜欢舞台的女孩,可是天生的缺陷让她无法站在上面,剧本里说她喜欢画画,但事实上她是喜欢跳舞的。”萧旌半是回忆地想了想又说道,“可惜很少有舞团愿意要一个哑巴,可她天生的高傲又总让她不肯屈服,剧本我给改了,最后她的画作得到世人的认可,也算是为她圆梦了吧。”
萧旌言语说的很平缓,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但处处透着的暖意让苏合忍不住酸了鼻子,与此同时,苏合正好记下了导演的名字,原来他叫李易,以后不怕因为不知道导演名字而闹笑话了。
抽了抽鼻子,苏合看着天上漫漫飘过的云朵。
“她在天上会看到的,你为她所描绘的梦境。”
萧旌注意到了她用的梦境一词,知道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心中却如明镜一般通透清晰,握着剧本的手稍微松了松:“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苏合垂着脑袋没有言语。
“我猜你对他一定是一见钟情。”
苏合垂着的脑袋突地抬起:“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啊。”一阵风起,萧旌甩了甩被吹乱了的发型,“我只是在演戏,你却被我带进了你自己的梦境里。”
苏合心中一哽,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确是被带入了自己的梦境里,那个有着容恪的梦境。
隐隐又有纸张翻动声起,萧旌将视线重新放回到剧本上:“你进入情绪非常快,而且能将自己融入饰演的角色中去,但你知道为什么拍摄还总是ng么?”
苏合侧着脸等待他的答案。
“因为我与她并非一见钟情,而你却用一见钟情的情绪在与我搭戏。”
然后苏合眼前出现一个剧本目录,许多标题都用黑色中性笔描了出来。
“你有空多看看这几幕,反复读几次应该就能慢慢体会到这个剧本里所展现出来的心情了,轰烈的爱情能保持多久?最终大多不过化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细水流长而已。”
然后萧旌就拿走了她的剧本又默默地看起今天要拍摄的戏。
苏合则看着那几章标题若有所思起来。
上午拍的东西不多,苏合要离开的时候李易喊住了她。
“你下午有事么?”
苏合想了想答:“没事。”
李易便拿了一个新的剧本给苏合:“我请文箪箪帮忙录个钢琴曲还没给她送剧本呢,我知道你们关系好,麻烦你帮我送给她吧,下次别墅里的拍摄你再打碎什么我就帮你再付一次!”
苏合应下,但总觉得怪怪的,明明是他把自己坑来的,为什么总要担心倒贴钱的事,还因此感觉欠下李易的人情?
不过她倒是没想多,拨了个电话给文箪箪就直奔她家里去了。
开门的时候文箪箪正穿了个粉色小吊带背心,一手舔着冰淇淋一手拿着榴莲酥,看起来好生惬意。
“大周末的有人快活似神仙而我却奔波到累成狗。”
文箪箪又舔了一大口冰淇淋招惹仇恨:“谁让你那么疯狂地追星呢,容恪可是巨星,你再追个十万八千里不一定能追的上。”
苏合保持冷淡脸:“把我给你的容恪签名海报还给我。”
文箪箪打哈哈道:“啊,要吃冰淇淋吗?”
苏合微笑:“请给我香草味的。”
之后二人就不知不觉进入了话唠模式,从冰淇淋的口味聊到历史中食物的发展,然后又从历史里的伶人聊到了现代的明星,再就围绕着容恪究竟是表演还是五官更完美这一话题展开一场滔滔不绝的辩论赛。
要知道谁要是打扰水瓶座和双子座俩病友的交流也许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但真就有不怕死的。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江小黑”三个字苏合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口干舌燥了,加上她正沉浸在对容恪五官的憧憬当中却突然被打扰到遂十分不满,开口就没好气。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然后就真挂了。
江澈:“……”
看着回到拨号界面的屏幕,江澈抿抿唇,拨回去!
好在中间有一个空歇,文箪箪倒了两杯水一人一杯咕嘟咕嘟灌了进去,口不渴后人自然也跟着清爽多了,这时候再接江澈的电话就明显语气和善了许多。
“说,什么事!”好吧,也没和善到哪里去。
“你不是收工了么,回来的时候……”
还没等江澈说完苏合就打断了他:“你怎么知道我收工了?”
“微博。”
啊,她刚刚吃冰淇淋前心情甚好地拍了个美照顺手发出去了。
电话那头又锲而不舍地继续把他上一句话说完:“你微博里显示位置附近的商业街上新开了一家饼干店,据说里面橙子味的小熊饼干很好吃,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一点,你要还想买其他的卡里有钱,自己随意,就当跑腿费了,地址我给你发过去。”
然后,不等她反应就挂了。
文箪箪单挑了一边的眉梢看着苏合那张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脸乐道:“论挂电话他可是祖宗,那霸气劲儿帅到我都跟他学了。”
“不学好的学坏的,有本事你也让我刷刷卡再挂啊!”
文箪箪深吸一口气握上苏合的肩膀十分深情道:“老娘最大的财富就是你!”
苏合:“……”垃圾桶在哪里,肉麻的她都想把吃下去的冰淇淋吐出来了。
好在二人终于想起正事了,在文箪箪看着剧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时,坐在旁边的苏合已经在电脑里听完文箪箪录过的好几首钢琴曲了。
又拆了一包纸巾递给眼前的泪人儿,苏合把手里的鼠标点的咔嚓咔嚓响:“全都是这么燃的动漫曲?我真好奇你怎么有勇气答应李易学长的请求。”
文箪箪接过纸巾继续抹泪,半带着哽音回答道:“因为他夸我时比夸你的用词高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