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手插在头发里使劲儿和弄了两下,无奈的说:“我对林雅当然没有你口中所谓的“怕”。现在我和你讨论的重点是你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这个行为本身,违反了你和我之间的君子协定,懂吗?”
“麻烦。”何光熙揉揉太阳穴,“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也可以去散布我的秘密。不论和谁,我都不会像你这样敏感。”
“我没那么无聊!”
豁然开朗的画面里点球大战刚好结束——五比六。
“你去哪儿?”
“上楼!”
“碗,都刷了吗?”
安星扶着扶手,回说:“我的,都刷了!”
倒在沙发里的何光熙,伸了个懒腰,提醒道:“那你可别忘了,吃人家的嘴短哦。”
楼梯上的人猛然回头,瞪了他一眼。
一般人是怎么也想不到,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常菜竟然成了英雄扼腕的鸿门宴。
安星拍拍扶手,一步一步走上楼。心里冷笑着,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午餐、早餐……
总之,她越想越气,一声巨响之后,门缝掩得死死的。
虽然在这之前何光熙就预料到局势对自己不利,但天怒人怨之后的平静还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一个人神游似的在下面转圈。游游荡荡非但没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看看时间,反而让他感到诧异——墙上的钟是坏了吗?
一分一秒就像准备系进针眼儿里的线,怎么挤都过不去。
他挠挠头,慢条斯理的走上楼。脚步跺在台阶上,又沉又重,更像是故意弄出什么动静来挑衅似的。
只可惜,眼前依然安静如初。
那扇门后面的人,是不是还在生气?何光熙不确定的转过身,走进自己房间。
“嗡嗡”——电话在手里闪了两下。
“别忘了明天早班机飞上海录节目——转达,苏梅。”
安星半躺在床上,倚着床头,手里托着英文版的《小王子》,身边的手机一亮,她便放下书,指尖轻轻一点——“收到,河豚小姐。”
“河豚?我要是河豚,一定找个黄道吉日毒死你!”
安星喃喃的从靠墙的地方翻了个身,一个轱辘转到床边,把手机放到离自己最远的桌子上。
怔怔的看了几秒,又滚了回去。
刚拿起书,手机又响了两下。
声音短促而有力,是条信息。
她几乎可以确认信息从“何”而来。一边一目十行的读书,一边在心里命令自己:“不去看,不看……看……”
想做行动的巨人,首先要有一个轻快的身体。
在想到最后一个字之前安星已经到了床边,手里的书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电话。
她点开消息,心里就像放了根烟花,没有怒放的美妙,而是一瞬间领会到走向毁灭的过程,不过就在那短短几秒。
“10001提醒您,车用油品升级,减少空气污染,保障人民健康。”
她狠狠拍了一下头,清脆的响声似乎是要震碎心头什么不好的念想。眼前空荡的窗子,扑进来大片白月光,冷冷清清的裹挟着她心里灭了的飞灰,在没有尽头的黑夜里飘散。
“河豚的脑子好,只装得下七秒钟的记忆。”
她出神的看着窗外,手机再一次响起。
“对不起,谢谢。”
这一夜,安星睡得出奇的好。
至于如何形容好的样子,大概就是别人生活里那种再普通不过的经历。接连不断的梦境,反反复复的衔接着,最终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像个争宠的孩子,挤走了月亮,探出头在眼前炫耀。
她竟然没在闹铃响之前醒来,甚至也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在睡梦里关上的它,如此到天亮。
是件前所未有的事情。
安星摇摇头,掀起盖过双肩的被子,在棉布裙外加了件外套,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后铺得平整的床,推开门。
虽然睡多了有些恍惚,但她还记得对面住的那个人今天不在家。
只是,上一次何光熙早班机离开时楼下嗡嗡的声音至今言犹在耳。倒是这次的毫无察觉,让她更觉奇怪。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睡得这样沉。
安星扶着楼梯,一双眼睛清透的望着楼下半明半暗玄关的尽头。
“他怎么了?”苏梅小声问李霄。
“估计是起太早了吧。”
苏梅看了下手表,说:“不会啊,平常有比这还早的时候呢。而且,带他这几年,也没见他在飞机上睡过觉。”
李霄手里的报纸不被察觉的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清浅的声音:“能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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