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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微微一颤,围绕在身边的那些热烈的阳光,欢畅的清晨,此刻都变得虚无缥缈,只有耳边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的砖头,起码应该是块儿精雕细琢的瓷砖。否则,不是影响了整体审美。”
安星把包一摘,走到他面前,郑重其事的说:“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干练、专业。站那儿,别动。”
最后那句就算当作威胁也不为过。
何光熙温顺的点点头,还不忘提醒道:“车……”
门关上之前,从里面飞出一把银色黑把的钥匙,何光熙手一抬,刚好接住。
五分钟之后,静止的房间里有了响动,是细高的鞋跟踩着地板发出的哒哒声,明快、大方,没有一丝慌乱,仿佛它从来都知道自己将会走到哪里。
慢慢的,在何光熙面前静止,而后,一扇门悄然打开。
她就在眼前,身后阳光一片。
原是冬天穿得多的缘故,换上套装的安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瘦,窄窄的一条,像条闪着银光的带鱼。
“怎么样?”安星手叉着腰问。
何光熙沉下嘴角,仔细看了看说:“公.务员?”
“哇,眼力不错嘛。”
安星正准备夸赞的拍拍他的肩,谁知手上一空。何光熙拿起电话转身就拨了出去。
“苏姐,是我。帮我准备一条秋冬款连衣裙。样子嘛,复古一点儿。收腰长摆,过膝,最好是针织,晚上有点儿冷。”
电话那边一定是在询问给谁。
何光熙笑着说:“我今晚的翻译。”
他突然回过头,打量了下穿着套装的人,清楚的报出一组数字,“25、18、26。”
安星双目圆睁,那是她的三围。
一瞬间,她像涂了满脸的胭脂,红到耳朵根。只得退到卧室里面,重重的关上门。
“我不去了!”
即使面前隔道屏障,何光熙都能感受到里面传出来的面红耳赤。他肩膀抵着门,手掌轻轻拍了拍,说:“我们可是有口头协议的,你不去我就要走法律程序了。”
锁心咔嗒响了一声,从狭窄的门缝里露出两只大眼睛,绝对坚定的回说:“好啊,那咱们法庭上见。”
“打官司可是要花很多钱的。”
“花就花,谁怕谁。”
安星手上一用劲,狠甩了一下门,“啪”的一声,跟着门口传来一声惨叫。
她立马跳出来,蹲下身,对着疼到坐在地上的何光熙,说:“没事吧?你干嘛把脚塞到门缝里!”
“还不是因为你。”
何光熙脸上的委屈和痛苦已经将他的美颜彻底颠覆。
安星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喂!你的人性和同情心呢?起码,应该扶我站起来吧?”
安星豁然开朗的“啊”了一声,然后拍拍手,自己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在我出生的时候,接到过上天的特殊指令。”
何光熙抬头看着她。
“惩恶扬善。”
“我看是蛇蝎心肠……”他正小声嘀咕着,一只白白净净的小手已然出现在眼前。
安星勾勾手指,挑衅道:“不用?”
说完,装模作样的准备收起来,突然被一股重力狠狠的拽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儿跟着跌倒,好在起来的人有心,两只手牢牢的护着她。
“你,脚,没事吧?”
微缩的距离之下,再小的火花也能轻易熔断任何一条神经。偏偏伶牙俐齿的安星,断掉的是语言中枢神经,以至于近来频频结巴。
一个声音缓缓的说:“官司,还打吗?”
舒服的腔调好像太阳下的一朵白云,乘着清风,徐徐而来,恰好,在她头上稍作停留。
短暂的让安星出了神。
“我问你话呢?”
她仰头看着何光熙。
他故意抬起被门夹到的那只脚,左右晃了两下,还不时地咧嘴。
安星后退了一步,摇摇头。
“那走吧。”
上车前,何光熙照例带上帽子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