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的血液,最后都被吸尽了。
鼓胀如气球的野衾,发出老鼠一般尖利的鸣声,吃饱喝足以后拍打着蝠翼飞了起来,转了个圈又扑上了那母亲的脸!
整个北京都陷入了混乱和恐惧之中。
虽然鬼怪出现的地方不多,但是哪怕两三例被传到网上,都会被疯了一样的转发。妖鬼在偌大的城市里随意出没,避开道人镇守的位置,肆意的在防守薄弱处吞噬灵魂。
恐慌的人们纷纷冲进道观庙宇,有的却被妖怪假扮的僧侣打晕了吃掉。
如同瞬间沦入末日一般,原有的和平和宁静纷纷被击碎的没有一点残余。
郑璞不敢轻易出门,打电话和远在他省的父母报了平安之后,犹豫片刻,给南院长打了个电话。
如今已经不能称他为囚牛,而应是玄龙王了。
电话怎么拨都不通,他叹了口气,心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下一刻突然传来玻璃被撞碎的声音,一个庞大的身体直接破窗而入,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它的身体太过修长庞大,竟将偌大的客厅占满,郑璞在玄黑的龙身边看了好久才找到龙首在哪里,两只嘲风立刻围了过来,蹲下用法术帮他医治伤口。
玄龙渐渐恢复了一点点力量,勉强地幻回了人形。
郑璞帮着把他扶到沙发上,毛巾洗了几道都不能擦干净他的血污。
年轻的玄龙黑色的碎发上都沾染着血污,连微弱的呼吸都几乎是断断续续。
“发生什么了?!”郑璞急得不行,烦躁的觉得自己什么用都没有。
“你……是不是去了天庭?!”玄粹看他身上的伤口不像是妖物所为,忽然愣了下:“是……白家的人伤你成这样?!”
玄龙艰难的张开眼,轻声呢喃道:“水……水……”
郑璞慌忙倒好温水,一点点喂给他。
玄淳脸色一沉,咬牙道:“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他们不管?!他们凭什么不管?!”
玄龙一声苦笑:“连天门……都不肯让我过去。”
“什么?!”玄粹一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
“天帝推脱说自己不在,”玄龙艰难的爬起来,额头上赤红的血顺着动作流下来:“我直接……吼人间妖孽兴风作乱,你到底管不管……然后……”
然后……铩羽而归。
郑璞皱着眉帮他敷着伤口,忽然道:“天帝,肯定知道这件事情。”
“是。”玄粹淡淡道:“狗丨日的。”
“但是,”郑璞思索道:“我猜,他就是希望看到这一幕,好让你们都损兵折将。”
“那个八尺琼勾玉,”玄淳隐约听说了什么,烦躁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从日本逃到中国来?!明明知道一群人都觊觎他,还这么一腔孤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怎么偷渡过来的,郑璞不关心,但是这么多群妖怪大规模的过来,很明显某些管理者放了水。
之前白家暗许餮搅乱他们的家事,不,更之前……
“原先争夺天权时,是不是就是你们和白家在角逐?”郑璞小心问道。
“对,”玄淳叹了口气:“本来大功告成,但是白家从后方策反赵匡胤,联合道士一同镇压我们家的族人,后来几年逐渐把反复破印出来的我们打压下去,父亲的力量也因此越来越衰弱。”
“但是他们如果不斩草除根的话,肯定不能安睡。”郑璞斩钉截铁道:“如之前所说,他们和诸多势力逐鹿,外强中干,如今想要铲除你们,自己也要折损至少三分。”
“所以他们想通过这些妖孽灭了我们?”玄粹恨道:“呵,不止,恐怕那些京中法力高强的隐士也是他的眼中钉。”
“要么收为己用,要么斩尽杀绝。”郑璞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那八尺琼勾玉,又是什么来头。”
他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陷入沉默之中。
一直都不自在。
身体和心里都不自在。
自从睚眦强迫他咽下那猫妖的心,自己对那股味道就开始有执念。
所有的食物都还是原来的味道,口腔却开始不自觉地想要吮吸血液和鲜活的肉。
更可怕的,是他对白溪的反应。
郑璞一直觉得,白溪和他实验室里养的小白鼠、小白兔没有区别。
不过都是实验室的备用品,没有感情这回事情。
但是她之前天天赖在家里,和他同吃同住,成天一起插科打诨,不知不觉间……
他可以表情平静的处死无数只兔子,却不可能对她动手。
这只鬼……在他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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