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知何时已经如同人一般看待。
更为烦躁的是,她离开的本身。
家里少了一只添乱的鬼,没有让他觉得轻松,反而浑身都不对劲。
客厅餐厅里放置的盆子都被撤走,早晚餐也不用多做一份。
没有人和他抢汽水,更没有人和他没事拌嘴。
这种感觉……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遇到过了。
郑璞掩饰性的干咳一声,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想点别的。
再想下去,就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狴犴回头看了眼昏睡的白溪,勾起了嘴角。
他轻手轻脚地帮她泡好新制的普洱,左右检查各处设置的结界。
稳定而强大,足够庇护她不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大哥二哥都叮嘱最近先不要妄动,确定情况以后再说。
起初争论了很久,虽然不愿意束手旁观,但也只好作罢。
现在的白溪穿着现代人宽大的t恤,连头发都松松挽起如同少女,全然没有曾经满洲皇族的自矜和疏离感。
那时梳着旗头的她,连眼神都是冰冷的。
这几百年,到底改变了她什么?
他一直不敢碰触她的皮肤,哪怕根本就没有温度。
白溪……
狴犴轻叹一声,无意间念叨着她的名字。
他走到柜边想要续一点狗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的狗呢?!
狴犴作为一只警界的精英,随大流的养了一只哈士奇。大概是因为白溪过来住太让他开心了,那只汪被无视了太久,再找都没有影子了。
他忽然间想起来,最近它好像是发情期到了,前几天见到小母狗都会不自觉地骑上去,莫非在家里关了几天春心躁动了?
狴犴脸上露出尴尬而又会心的笑容,心想结界还应该设置成拦阻家犬才对,随手给白溪写了张条子,准备起身出去找找。
……睡得真熟呢。
狴犴抬头时又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白溪,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垂在那里,心里突然生出亲一下的冲动。
……没有她的同意,绝对不行。
狴犴板起脸,束了束领带,转身走了出去。
家犬的味道很好找,估计是在他忘了关门的时候溜出去的。
顺着小区一路找出去,可以看见路边都没有游荡的行人——恐怕妖鬼出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他谨慎的快步寻找,不知不觉拐过几个胡同,钻进一个废弃的大楼里。
那里曾经是一栋养老院,后来逐渐破败了却也没有人来收拾。
狴犴小心的收敛气息,几步上了楼,鼻翼间血的味道“唰”的就蹿入了鼻腔。
人血的味道。
而且是……很多人血的味道。
四楼大概是由几个会议厅组成,他小心的看了看,不出所料的在角落里找到了家犬冷掉的尸体。
心登时冷了下来……这群渣滓!
狴犴眼色一冷,掌心的刀刃一翻露出雪亮的光。
他隐约地听到了谁的哭泣和谈笑声,几步小心的凑过去,看见旁边的一个会议厅的门半开着。
一眼暼进去——尽是少女的头颅!
无数少女的头颅堆积在那里,酒吞童子盘坐在上面,津津有味的吞吃着什么。
内心的反胃感登时涌了上来,狴犴竭力忍耐着浊臭不堪的血肉味,小幅度挪动脚步试图看的更清楚一点。
远处角落里趴伏着一个狗妖,不,大概就是他们说的天狗。
那个女子穿着艳紫色的和服,胸房袒露,卷曲的头发垂落下来,透着旖旎的味道。
她的头上长着两个狗耳朵……嘴边,是还未来得及擦去的鲜血。
可恶!
狴犴握紧手中的刀刃,心想此刻该如何行事,突然间,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铃铃——”
厅内两只妖一齐扭头过来,厉声道:“?!”
第四十章妖刀村正
南院长伤的太重,现在陷入了昏睡,身体应该在缓慢的修复。
郑璞打开冰箱瞥了一眼,刚好还有半只土鸡可以熬一罐汤。
白溪在的话,恐怕会嚷嚷着不让自己放红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