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之间的争权夺利向来比灵洲人族简单直接,宣城君坐下之后就直奔主题:“老臣听说魔皇陛下不省人事已一月有余,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
身为魔皇若既不能在外族进犯之时挺身而出,又不能在平日里处理政务,那就实在是太失职了。”
安归澜听了这番话并不感到意外,他对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云溯望微微摇摇头,而后毫不客气地回道:“之前灵洲进犯,是谁让你们可以安安稳稳坐镇北陵,我看宣城君都已经忘了。”
“可如今陛下长期昏迷不醒,又无药可医,把持朝政的人却成了魔后!”
“你不过是个人族,叫你一声魔后已是给你三分面子。你可别太过分了!”
宣城君身后另一个穿着紫衣的魔族似是对安归澜早有不满,一上来便是针锋相对。
云溯望先前听到宣城君的话便已经很是不悦,如今听到有魔族用这么刺耳的话警告他的安师弟,脸色当下变得阴沉。
他如今已经等同于天命,这份不太美妙的心情当下便以一种间接的方式反映出来。窗外刚才还是一片春光正好的景象,如今却平白无故刮起一阵狂风,好巧不巧将紫衣魔族的帽子掀到了地上。
等他弯腰去捡帽子的时候,安归澜才发现那魔族的头顶已经秃了一片,稀疏的头发挽成发髻遮也遮不住,看起来甚是滑稽。
安归澜毫不客气地笑了,然后又自然而然地将目光移到云师兄身上,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温柔关切。
云溯望哪里禁得住安师弟这般看,他有些慌乱地挪开视线,生怕安师弟一会儿问起来那阵风是怎么回事。紧张和害羞之下,竟直接变成了一只不会说话的大猫猫。
他和安归澜本是隔着桌子相对而坐,变成猫之后,他的身形便被桌子完完全全遮挡住了。
为了能继续看到安师弟的模样,他便趁着混乱悄悄钻过桌子,一下子跳到了安师弟的大腿上。
这时候,那边的紫衣魔族刚刚戴好帽子。大概是觉得在同僚面前丢尽了颜面,他这一次乖乖闭嘴了,只是看着安归澜敢怒而不敢言。
不过这次发难也是酝酿已久,立刻又有其他魔族说话:
“魔皇陛下确实击退了灵洲,只是如今他已经无力再统御魔族。若是魔后再拖延下去,占着这位子不放,那可就让臣下们不得不多想了。”
安归澜看了他一眼,左手却已经不着痕迹地放在了怀里温暖柔软的大猫猫身上:
“要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认定魔皇陛下会醒。再说这世上的魔皇血脉只余下他一个,还能再另选魔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