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这就有点像自虐。
如果说“一个人做事只要锲而不舍的追求,终有一天会苦尽笆来”这句话成立的话,他真想问—从他十五岁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她直至今时今日,无数个年头过去了,一直锲而不舍、从没想过放弃的他,老天爷怎么还没有良心发现让他盼到“苦尽笆来”的一天?
他的人生完美到近乎满分,若硬要说有什么遗憾,或许就是守在她的身边多年,她还是没有爱上他。
踩着自信的步伐,他快速通关,离开了机场。
他身材高壮,有着一张男人味十足的脸庞,两道浓眉、又挺又直的鼻梁以及方正刚毅的下巴,但他晶亮的眸子和自然上扬的唇角,意外柔和了这纯然的阳刚。当他笑时,就连眼睛也跟着笑,温和的笑容彷佛来自灵魂深处,让人忍不住臣服。
这样的长相,使他从大学时代进入自家集团接受训练之后,很快成了公司最强而有力的武器。
他—唐立磊,唐家的第十六代单传,家族拥有知名跨国直销集团,而年纪轻轻的他,有着家人的守护再加上自身的努力,成了集团的首席讲师。
这一生,他从没有这么想要或需要另一个人,他是他们家十六代单传的宝,谁知道在她的眼里,他成了根不值钱的路边野草。
只要是他主讲的讲座,总是座无虚席,这两年写了本行销励志的书籍,至今还占领着畅销排行榜前五名之内。他是个名人,走到哪里都受人注目,但在她的心中,在众人眼中近乎完美的他—不及格。
走出机场大门后,唐立磊忍不住发出一个介于叹息与咒骂的声音。
他不及格的原因,不是因为长相、口才、家世或个性,而是他的年纪,可笑又无法改变的年纪
三,一个不起眼的阿拉伯数字,拉开了他与她之间看似咫尺却天涯的距离。
他小她三岁,三岁一代沟,就因为这个差距,在一开始她便认定他只能是个弟弟—一个上天赐给她、没有血缘但又体贴完美的好弟弟。
弟弟?唐立磊在心中重复这个名词,忍不住诅咒了一声。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看似亲密却不可能有美好未来的姊弟关系。
以他的条件,他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任何想要的女人,偏偏却在十五岁那年看到她可爱笑容的那一刻,一颗心从此悬在她身上。多年来就算曾经冒出放弃的念头,但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谁教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来了就是来了,他早放弃去跟心中的渴望抗争。
明天明天是她的生日,每年他总希望能有机会与她单独度过,只是多年过去,他从没等到想要的机会。
去年,他兴匆匆的回到台湾想要给她一份惊喜、替她庆生,哪知却在她家门前看着她拥抱另一个男人。
他认得那家伙,曹正隆,是她在大一将要结束的那个学期认识的男朋友。
虽然这个男人在他眼中看来根本没有半点可取,但就因为这样的平凡、无趣,才可以给她带来所谓的安稳、平淡,因此多年来,对方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旁,向世人宣告他们是一对。
这些年,唐立磊不只一次向老天爷祈祷,希望这对情侣早日劳燕分飞,无奈老天爷还是没有如他的愿。
他们拥抱的那一幕,至今想来还是令他气得想要杀人,但最后他终究什么都没做,只是微笑的上前拉开那个男人,然后对她说声生日快乐,将礼物—一条蓝宝石心型项链送到她的手里后,便有风度的掉头离开。
那夜,他找了一间pub,狠狠大醉了一场。
他对她的爱,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是单方面的苦恋,纵使他总自我安慰,相信宣称把他当成弟弟的她,终有一天会明白他的心,但这天他还是没等到。
他不知道到底还要等多久,他不仅快要失去耐心,也快对老天爷失去了信心。若再这么继续下去,或许有一天,他真得眼睁睁看着她踏上红毯,走向另一个男人。
真是他妈的!他忍不住又低咒了一声,不情愿地承认自己就是有被虐狂,放着众星拱月的好日子不过,偏要喜欢她。
此时,机场外头的天是一片灰蒙蒙,那一片灰暗就如同他目前还看不到曙光的爱情,而天空飘下的小雨,他就当老天爷还有点良心,替他流下几滴同情的泪水,现在只希望老天爷可以再多发点善心,给他一些力量、一点神蹟。
将行李交给派来接他的司机后,手机响起,他瞄了一眼,没好气的接了起来“干么?”
“大讲师,刚下飞机吗?”彼端传来男人打趣的声音“你们集团应该有派人去接你这个大人物吧?”
唐立磊翻了个白眼“有话快说!”
电话彼端的人是汪洋—那个带他走近单恋世界,开始过着水深火热日子的元凶。要不是这小子,他不会认识汪芷淇—这小子的姊姊,然后让自己的思绪在这几年来都不受控制地绕着同一个女人打转。
“有点耐性,我只是想跟你谈谈我老姊的事。”汪洋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你也知道,那女人坚强到不像个常人。”
听汪洋提到汪芷淇,唐立磊精神立刻一振,口气变得紧张“什么意思?你姊姊怎么了?”
因为去年在她生日那天撞上的那一幕,使唐立磊今年刻意减少与她联络的机会,只偶尔藉着电子邮件跟她聊聊近况。他总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压下打电话给她,甚至上门去找她的冲动,只因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旦听到她的声音或看到她,免不了会令他的心又一阵激动汹涌。
今年,他原本不打算回来的,可最后仍是向心中的渴望低头了。
“她外表看起来还可以,但心情肯定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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