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立磊的眉头皱了起来“发生什么事?”
汪洋还是叹气。
“他妈的!你叹个什么鬼啊?”唐立磊火了“到底怎么了?”
“哇!你好歹也是直销集团的讲师,讲话怎么这么粗鲁,你不是都教别人不论遇到任何事都要平心静气,相信未来、相信自己。只要有心,世界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任何事都能成真—”
“去你的!要讲那种相信自己与众不同,将来一定出类拔萃之类的鬼话,我比你还行,所以少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给我讲重点!”
“天啊!这种口气唐立磊,冷静点。”
冷静?唐立磊吐了口气,这辈子只要遇上汪芷淇的事,他的理智就不知道跑到太空哪里去旅行。
“快点说!”他的耐心真的快被磨光了。一个姊姊迷得他神魂颠倒,一个弟弟又弄得他的心七上八下,汪家这两姊弟,他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她失恋了。”
唐立磊原本火冒三丈,但汪洋的一句话令他像被雷给劈到。他拿着手机,外头明明还是阴雨绵绵,他却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间大放光明起来。
失恋汪芷淇失恋了,这代表奇蹟发生了吗?
“喂!”汪洋开口询问:“立磊,你还在吗?你有听到我说的吗?我老姊失恋了。”
唐立磊深吸了口气,纵使有点窃喜,可他还是很有良心的清了清喉咙,做作地扯了句场面话“听到这个,我实在太惊讶了,相信现在她的心情一定十分难受。”
“唐立磊,你不要跟我来这套。”汪洋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句话就戳破了他的装腔作势“虽然你这个人不坏,但离当个善良童子军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乐翻了。你这家伙应该天天都在祈祷我姊跟她男朋友早一点分,这下终于给你盼到了。这是不是就像你写的那本书里说的—成功者的意志是在一开始就要坚定不移,不论面临什么困境都要突破,设定目标、永不放弃,最后终会等到马到功成的真实写照?你兄弟我很够意思吧?你写的书我可是仔仔细细的拜读过。”
唐立磊没有答腔,只是轻扬了下嘴角。
汪洋说的确实一直是他所坚信的,凡事正面思考,终会给自己带来一个美好的人生。对每一件事,他都自信十足,相信自己能够成功,但唯独关于汪芷淇的事,他却变得一点把握都没有。
“兄弟。”汪洋的声音继续传来“你等的机会真给你盼来了。”
“她人呢?”
“在上班。我真不懂她,明明就失恋了却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照吃照睡照上班,我看以她那固执的性子,就算世界末日到了,可能都不认为跟她有关系。虽然是我姊姊,我还是觉得她不像个人,一点温度都没有,你等一下—”汪洋顿了一下,去接另一通电话,然后很快回到线上,对唐立磊说道:“不好意思,我等一下有刀要开,所以不能跟你聊了,明天晚上—”
“我没空,我要陪你姊。”唐立磊直接打断他的话,管他是不是见色忘友,他的心早就全飞到汪芷淇身上了“你快点去忙你的事吧,我跟你姊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
没给汪洋讥讽他的机会,唐立磊飞快挂断电话,立刻上了车,迫不及待的想去确定这个悬在他心头的女人现在好不好。
不知道已是今天的第几次,汪芷淇再次缓缓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马上就能下班了。
她活到了二十六岁,这是第一次失恋。
失恋没什么大不了,这世上每天都有一堆男男女女在失恋,更何况现代新女性早就应该有女人不需要靠男人才能生活的认知,然而每当她静下来时,还是会有莫名的失落不经意袭上心头。
她的手依然忙碌着,但思绪却飞快运转,想起了现在可能在南美洲某个地方流浪的爸妈,他们是狂热的考古迷,热爱在世界各地探索古蹟文物,因此从小她和弟弟汪洋就成了所谓的钥匙儿童。
放学下课后,他们总是回到只有两个孩子的家,联络簿上的签名,则是隔壁被请来看顾他们两姊弟的邻居保母签的。
由于汪洋小时候很胆小又十分依赖她,所以她不能柔弱也不被允许柔弱。只是被依赖久了,她也会渴望有个肩膀能在她失落时陪伴她,然后,她便认识了他,在她最脆弱的时候。
十八岁那年,她差点被性侵,曹正隆正好经过,吓跑了试图强暴她的坏人。
当时她被吓得手足无措,是他安抚了她,年轻的她以为这个男人的存在就代表她从小渴望的安定,谁知她根本错得离谱。
在十八岁那场意外发生前,她的脑子里或许还存着一丁点的天真浪漫,但在她差点被性侵之后,她变了,那种改变不是突然的,而是一点一滴,日积月累。
她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越来越少,与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也越来越封闭。她几乎没了社交活动,没什么朋友,生活单纯到近乎无趣。
她早就不渴望浪漫爱情,只想守着一份安稳的关系,却没料到他竟背着她出轨了好几年。发现的这一刻,她更坚持认定这世上充满谎言,没有任何事情能够相信。
不值得的男人与情感无须再想,但她却固执的想要理出一个头绪,因为这段感情谈了太久,久到她总算认清他们之间存在的未必是爱,而只是一种感激或习惯。
若是爱,或许可以说不爱就不爱;是感激,也可以用关心做为偿还;但习惯,却很难改。
她早习惯了生命中一直有这么一个男人存在,而一夜之间决定各自走向不再有彼此的人生道路,她现在难免偶尔会情绪低落,只不过她也清楚这份失落不是因为爱,而是单纯的还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