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是一个少年。
她听着听着,猛然站起——难道……是星辰!
她恨不能此时疾步奔过去,看看南宫风锦到底是用了什么邪术,让那孩子死而复生。
那一瞬她有些明白过来,原来那些少女的血,是给南宫星辰喝的。可究竟是怎样的术法,竟然让孩子以喝人血为继。这样下去,孩子不过是一个嗜血的怪物,最终还是会毁灭。最可怕的是,复生后的毁灭,比死去更可怕。
“别动……”身边的灵衣见她起身,按住她的肩膀,“不过是一个父亲的执念不灭,有什么好看?”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灵衣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就如你的执念是青衣一样。”
“纵然我执念再深,却做不出以邪术控灵复生这等事。”摇了摇头,夜流年侧目,去看窗边悄然绽放的一朵小黄花。
“若你绝望的时候,什么事都会做的。”
与夜流年一起将目光投向那朵小花,灵衣嘲讽的话语传进耳朵,像是一根针扎进了心里,分外刺耳。
她不能想象,苦苦等待了这么多年,当看到挚爱虚伪薄情的时候,灵衣心里的绝望。所以,才会说了这样的话。
她伸出另一只不曾滴血的手,拉住灵衣冰凉的手。出乎意料,灵衣并不曾甩开,而是缓慢的握住了她的手,越握越紧。
很久之后,她松开手,看着晴朗的天空,兀自笑了一下:“流年,你看,天很快就黑了。”
夜流年抬头,见天空湛蓝,没有乌云,而此时还不到午时。她觉得奇怪,去看灵衣的脸,发现她眼中闪烁着一种异常坚定的光芒。
她猜想,或许灵衣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抛弃前尘过往。
谁知,在她还为好友伤怀的时候,灵衣忽然转过头来,抓起她流血的那只手,开始大口吮吸那流出来的鲜血。
“灵衣……”
她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不敢再看。
蓝昙花的力量虽强大,也很可怖。一旦吸食了蓝昙花拥有者的鲜血,就会变成嗜血的魔物。
最终会化为灰烬,连魂魄都会消散。
咬着故人的手腕,感觉她连挣扎都不曾,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灵衣吮吸着鲜血,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
夜流年静静的支撑着,看灵衣将她自己一步步的送上了不能回头的路,心里泛起无数的不舍。
忽而,她感觉自己的手腕上,有温热的水滴不停的滴落。她低头,看见灵衣咬着自己的手腕,手扶在椅子上,肩膀在轻微的颤抖。
那一刹那,她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
“流年,你记住,从此以后,我们再不会见了。”
吸完了血,站起身来,那满嘴鲜血的人面目分外的可怖。她温柔的替夜流年包扎好了伤口,对着她淡淡一笑,走出门去。
夜流年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走了,就再也不能回来。那时,她很想站起身来跑过去给她一个拥抱。
可是……
那人影瞬间就消失在门外了。
阳光里弥漫着一阵清香,以及谁的告别。
夜晚的城主府守卫更加森严。
湖天玑伫立在枫林外,守卫那四十九根蜡烛,保证它们不会熄灭。也许是结界的缘故,夜风吹来的时候,那些蜡烛的烛心竟不曾跃动。
“流年!!”
突然,屋里传来灵衣的呼喊,异常急切,湖天玑瞥了枫林一眼,向着夜流年所在的厢房跑过去。
推开门……
夜流年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手腕上,鲜血浸透了棉布,不停的渗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灵衣惊恐的看着她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
“夜流年!”
他看情势不对,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抓住她的肩膀摇了摇。那一瞬间,脑子里竟然有个可怕的念头——她不会真的血枯而死了吧?
“我睁着眼睛睡觉看起来很可怕么?”
忽然,夜流年的眼珠子动了动,不耐的蹙了蹙眉。她往湖天玑的后面看了看,就看见灵衣正在缓步退离自己面前,站在了湖天玑的背后。
灵衣不会不知道自己有时候会睁着眼睛睡觉,那么,她大声喊叫,引来湖天玑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
霎时间,她明白了灵衣的意图,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抓住湖天玑的衣袖:“看把你吓得,我哪儿那么容易死?”
湖天玑见她安然无恙,还能开玩笑,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露声色。
此时,在夜流年的眼睛里,灵衣的笑容那样决绝。她缓慢的张开双手,手里竟然幻化出了一把利剑,全身随着那把利剑幻化出来,开始有火焰燃烧起来。
她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拿起手中的剑刺向湖天玑。湖天玑见此,知道她冲破了焚魄咒,飞身起来往前一倾,回过身时灵衣的剑已经逼近,他的黑色长袍里忽而飞出来十几张血写的符咒,想要压制住灵衣。
灵衣却似是早就做好了与他同归于尽的准备,收起手里幻化的剑,飞身扑向那些符咒,顺手抱住了湖天玑。
那火焰迅速的点着了湖天玑的衣服,灵衣整个人都在燃烧,目光切切的看着夜流年:“流年,快走!”
而后,她忍着痛苦,她腾出手来,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裳扔向房顶。
那些符咒被火焰吞噬,夜流年摆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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