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玉之人,定会好好疼惜公主,我在此祝公主和齐国皇帝白头偕老。”
齐国皇帝高季衍已近花甲,哪里等得及她头发白的时候,在那之前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楚慕雅攥紧了拳头,暗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千万要忍住不能骂人不能骂人!”
再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睛,还有那时刻让人出神的鼻孔,楚慕雅拳头一松,对身后队伍道:“所有人,转过身去!”
又对徐慧道:“还有你。”
徐慧不屑道:“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哭嫁?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哭就哭吧,我顶多不笑你哭得难看就是……好吧,看在你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份上,且让你摆摆架子。”
楚慕雅唇角一勾:正是因为从此你我老死不相往来,这口气才不出不可。对着她的后背一脚踩了下去,然后看着她脸朝地不停地滚啊滚,一口气瞬间就畅了。
她仍不忘大声呼叫,蘸了点口水湿了眼睛:“娘娘,娘娘您怎么那么不小心那?您的心意慕雅明白了,您当心自个的身子啊!”
对上那个目瞪口呆的内侍,厉声道:“太子妃娘娘摔倒了,还不救人?”
不过一转头的功夫,又换了张庄严的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领着众人继续走着。
小希在身后甚是配合地嘱咐每一个人:“你们什么都没看见,是那徐氏自己摔下去的,听见没有?”
所到之处,文武百官下跪,乌鸦鸦一片人群。她知道这是皇上给她的最大恩典,也给予荣宠极胜的国相楚氏。
嫣红的凤冠霞帔印红了她的双颊,眼前的流苏坠子遮了她的视线,她在匍匐的百官之中没有找到父亲,鼻子酸涩不已,眼底雾气已经将楚国的一切变得模糊不堪。
极尽荣宠的背后,是多少离别的辛酸泪。
她回头望了望乌鸦鸦的人群一眼,恋恋不舍地踏上了和亲的马车。
马车辘辘而行,楚国越来越远。出了郢都,她忽而叫停马车,在众人惑然眼神之下,对着站在楚国最高城楼上的君王宇文暄,俯身三拜。
泪洒故乡,热土难离,此行,怕是再无相见之期。
意外的是,此次送亲的使臣,竟然是雍王宇文霖。
和亲路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远,刚开始几天还能坚持,到后来在颠簸的马车上,脸上已经渐渐失去原本的鲜活圆润,一日比一日蜡黄消瘦。她勉强还能忍住,两位陪嫁却不免开始抱怨。
“这是什么鬼东西,是人吃的吗?”柴氏将分到手中的帖饼子仍在地上,气鼓鼓说道。
“姐姐暂且忍耐些吧,公主都没抱怨,你生什么气。”林氏将饼子捡起,扑了扑上面的灰尘,道,“况且这一路没有驿馆,有多少人是饿着肚子的,姐姐应该知足才是。再说,下一站还不知道有没有吃的,空着肚子坐马车,恐怕更让人吃不消呢!”
柴氏身份稍微尊贵一些,脾性也不大好,这位林氏倒是温和,见柴氏仍然不理,又递上水壶:“若实在吃不下东西,喝点水也好,总会舒服些。”
同为陪嫁,柴氏也不好再继续摆脸色,便接过水壶饮了一口。
前途茫茫未可知,未几,柴氏又落下泪来:“我想念爹娘了,想念我们郢都的银狐肉,这一去齐国,恐怕就再也不能见他们了。”
林氏同样不舍,只是她看得开些,安慰道:“大家都一样。好在还有我们姐妹几人守望相助,也不算孤单。到了齐宫,公主会照顾我们的,怕什么?”
柴氏不忿地甩袖子道:“凭什么?她又不是嫡公主,不过是相府家的小姐,身份比我们高不了多少,我母亲可是堂堂郡主,她……”
“姐姐!”林氏冲她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假装没有听见的楚慕雅,嗔道,“姐姐糊涂,我们在和亲一事定下来之后就是钦点的陪嫁,嫡公主也好,温宪公主也罢,对我们而言根本没有影响,姐姐怨天尤人,可曾想过后果?”
柴氏这才不情不愿地闭口不言,接过林氏手中的贴饼,道:“这么粗的东西,怎么咽下去啊?我才不吃,到了齐国,干脆饿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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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雅将宇文霖带来的平时舍不得吃的榛子酥和桃花姬包好,递给她们:“吃这个吧,这个比较好下咽。”
东西交给她们,也没等柴氏口中说出个谢字,就转身上了马车,对小希道:“我先睡一会儿,你去告诉雍王殿下,休息够了快些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