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任性退亲

    陆如嫣见张媒婆面露尴尬，也不再揪住不放，淡然一笑把话题岔开了去。只是这淡然随性的笑容若是放在曾经姿容绝佳的侯府千金身上，那自然是倾国倾城；放在了如今的陆如嫣身上就……

    “姐姐，是我眼花了吗？我刚才好像看见嫣儿脸上抽搐了一下。你看，她现在的表情又开始奇怪了。”兰姨娘不安的凑在阮姨娘耳边轻轻道。

    “我也看到了。”阮姨娘压低了声音回道，“大概是嫣儿想发火又强忍着，所以才拧了脸。你别说，咱家嫣儿这昏了一次还真懂事了不少，你瞧瞧张媒婆那想气又没得气的脸色……”

    身后两个姨娘嘀嘀咕咕，陆如嫣却听不见。习惯性摆着曾经威慑过侯府众人，自己觉得十分具有气势的表情道：“张媒婆此次来陆府，所谓何事？”

    听到陆如嫣问话，张媒婆脸色缓和了一些。之前盛气凌人的架势又端了起来，她取过红笺书，递予陆如嫣。

    陆如嫣示意阮姨娘将红笺书接过，就听得张媒婆道：“这一趟我是林家来请期的，林家是大户讲规矩，凡事都有商有量。这不，该写的都在上面了。刚才给王媒婆看过，觉得没什么问题。陆小姐你瞧瞧，要是没什么疑义就这么定下吧。”

    疑义？看张媒婆这架势哪里是来商量，根本就是来告知。请期也就是个花架子，陆家现在的样子还不是任人揉捏。

    从阮姨娘手中接过红笺书随手翻看了一下，陆如嫣看向立于一旁脸色不明的王媒婆道：“王媒婆，如嫣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王媒婆冷不丁被点名，不由一愣。陆如嫣的语气恭敬有礼，与之前的忽视冷淡判若两人，却让她觉得莫名有些心慌。心里衡量了一番，扯了个难看的笑容道：“陆小姐客气，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

    陆如嫣见刚刚还一脸不快的王媒婆，此刻却笑得殷勤，心下有了点底。这王媒婆毕竟是陆家请来的，固然会因为势力而巴结林家，可她与张媒婆不同，明面上她还是得站在陆家这边。

    心里了然，面上也露出了笑容道：“如嫣想请教一下，自古以来男婚女嫁讲究的是三书六聘，这若是礼数不全又当如何？”

    “这……”王媒婆一时摸不透陆如嫣话里的含义有些语塞。

    阮姨娘和兰姨娘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陆如嫣。

    “陆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张媒婆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喝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林家礼数不周，我陆家如今虽然式微，却是知书守礼之家。他林家行事怠慢，这门亲事我们不结了。”陆如嫣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句话，一时间厅中众人都傻了。

    “不结了？”张媒婆眼睛瞪着鼓鼓的诧异道，“这话怎么说，这一切从简是林陆两家商议后的结果，虽说从简，这该有的礼数林家是……”说着说着张媒婆像是意识到什么，渐渐地消了声。

    “张媒婆想必也想到了吧，林家并未行纳吉之礼。”纳吉，本该是占算男女八字是否相冲相克，初步议定婚事之举。这陆宛芩是林家早早看上暗地里对过八字的人，因而在陆家答应婚事后，林家各种筹备之余便将这一步略了过去。这是陆如嫣之前听兰姨娘说这门婚事时发现的漏洞，而此刻她便死死地揪住了这个漏洞。

    “陆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都到请期这一步了，你陆家连聘礼都收了。现在想反悔，这、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张媒婆嗓门瞬间尖利了起来。林家未行纳吉不过是因为事先算过了而已，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陆如嫣如今揪着不放明显是找着借口退婚。这桩亲事好并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要是现在给退了她该如何跟林家交代。

    阮姨娘和兰姨娘此刻也会过神来，两人相互望了一眼，眼神里均是不可思议。她们本以为陆如嫣已经想通了，怎么又闹起来了。

    “张媒婆，想必你也知道家父卧病，这陆家如今是我当家。”陆如嫣刻意将“我当家”几个字咬的特别重，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的阮姨娘先是一愣随即沉默了下去。

    “陆如嫣你别不识好歹，你一小丫头懂什么。就算是你当家，你就可以胡搅蛮缠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吗？”张媒婆口气已然不善，“摊上林家这门亲事，是你家上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以为你们还是当年的陆家？摆个空架子吓唬谁呢！”

    陆如嫣眼神一凛，口气也冷了下来：“儿戏？之前家父卧病在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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