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张厚照被衙役拖了下去,院外的张家伙计们一阵惊慌生恐累及自身。他们隔得远不知院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得只言片语。见府衙没过来找他们麻烦,一群人如蒙大赦慌乱离去。有一个矮瘦马脸的伙计混在人群中,却是眼珠子一转,朝李家奔去。
院外的骚动院内自不必理会,待张厚照被人拖走。张嬷嬷也淡了想要详谈的心思,陆如嫣见状适时施礼告退。临走时,张嬷嬷却是盯上了陆如嫣身上的绣花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株幽兰,寥寥数笔却显清新别致。问了几句知道是陆如嫣亲手所绣后,更是拿在手上赞不绝口,大有不愿归还之意。
陆如嫣无法,只得将荷包赠与张嬷嬷。
她近年很少动针线,这个荷包还是今年为陆依兰过生辰的时候绣的礼物。陆依兰性子跳脱,嫌这幽兰太过素淡,软磨硬泡的缠着让如嫣姐姐重新绣一个艳丽的。陆如嫣无法,只好又重绣了个赤川芍的给她才得了清净。而幽兰则被陆如嫣自己留用。
将荷包给张嬷嬷的时候,陆如嫣心里有些忐忑。这张嬷嬷毕竟是都城中人,陆如嫣担心这荷包被人瞧了去,认出端倪。转念又一想,即便在都城见过她绣功的人也不多。如今离当初侯府大火已过去两年,还惦记着她陆如嫣的怕是也没几人,这荷包小小一个且花样简单,想来也瞧不出什么。这样想着,心里也慢慢恢复了坦然。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陆府。
陆如嫣这边回了府,府衙后院的厅堂内,府官正命人为张嬷嬷端上茶水。
“今日有劳嬷嬷受累。”府官酝酿着腹中的疑问。
“不敢、不敢,能为大人分忧,是老身的荣幸。”察觉到府官的欲言又止,张嬷嬷主动开口问道,“大人可是担忧那料子太过清冷,不适宜包裹寿礼?”
“张嬷嬷不愧是王府里出来的,本官确实有些顾虑。”府官叹息道,“圣上此次亲自下旨为凌王殿下庆贺,可见对凌王的看重。各方人马此时都看着呢,想要趁此机会获得凌王殿下的赏识的人想必多如过江之鲫,本官实在担心一点薄礼无法入凌王殿下的眼。若只是不入眼也就罢了,万一得罪了凌王殿下岂不糟糕?”
“大人多虑了,老身既然选择了陆家的绸缎,自然有老身自己的缘由。”张嬷嬷抿了一口茶,道:“老身想问大人一个问题,这陆姑娘可曾去过都城?或者他家是否与都城……当着大人的面老身就不说暗话了,这陆家和凌王府可有牵扯?”
“这陆家在这关城经商也有些年头了,祖上据说曾出过人才,但那也是百年十年前的事儿了。这陆如嫣虽然为家庭所困,被迫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但说到底还是个正经人家的嫡出小姐。本官在此地为官十年,以本官对陆家的了解他们和都城是没有往来的,更别提高攀凌王府了。”
“如此到真是巧合了。”张嬷嬷听言点点头,“承蒙府官大人厚爱,如此信得过老身。老身对大人也不敢有隐瞒虚言。”
“不瞒大人,老身在凌王殿下身边伺候时,曾见过一把折扇。那扇面上画的正是墨竹飘雪,此乃凌王尚未封王时就带在身边的心爱之物。然而凌王获封的那一年王府走水,那把折扇毁在了火中。凌王殿下很是难过,曾花重金寻找各方画师为他重画折扇,却始终没有寻到如意的。殿下惋惜了一阵,倒也不再提起。在旁人眼中,殿下这不过是一时喜好;只有贴身伺候过的人才知道凌王殿下对那扇面图案珍爱非常。今日我瞧着陆家送来的绸缎上的图案,倒有几分神似当年那个扇面。想来必能讨得凌王殿下欢心。”张嬷嬷说着停下来喝了口茶润润喉。
府官早在张嬷嬷开口时便坐下静心聆听,此刻也不插话,只盼着张嬷嬷能再多说一些王府秘闻。
“大人不是嫌此次准备的寿有些太过肃杀,不宜贺寿吗?老身这里有个大胆提议,那陆家姑娘既能画出如此精美的花样印版,想必画工不俗。”张嬷嬷把玩着手中的荷包笑道,“老身瞧着这荷包绣得也很是灵气,不输都城的大家闺秀。如此,不妨让她精心画一幅大的‘雪中墨竹图’。再选些手艺精湛的绣娘辅助她将画绣成锦屏,到时候一并献给凌王殿下。大人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这……”张嬷嬷的话让府官有些动心,他送贺礼的目的,正是为了讨凌王殿下欢心。为此他特意花重金寻来了一柄削铁如泥的龙吟宝剑。眼下知道了凌王的喜好,能投其所好自是最好不过。且张嬷嬷思虑周全,陆如嫣毕竟是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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