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此话当真?”李成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拍,满面震惊。杯中的茶水晃洒在光滑的桌面上,顺着雕花的桌腿滴滴嗒嗒的往下落。
“千真万确!他们在院中的对话小人生没有听清,只是隐约听得‘绸缎’‘犯忌讳’什么的?但张坊主被拖下去的时候,口中一直嚷嚷着‘陆如嫣,你害我’‘你够狠’,小人听得是明明白白。您说会不会陆如嫣发现之前咱们印……”
“住嘴!这种话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李成斥道。
“小人多嘴,可是小人实在是害怕呀。”站在李成面前的,正是那个矮瘦马脸的伙计胡义。若是“包子”陆如嫣此刻能站在胡义面前仔细辨认,便会认出这个人只要在脸上再贴上一圈大胡子换身衣服换种口音,就会变成当日将云纹锦缎卖给她的游商。
陆如嫣猜的没错,当年给“包子”下套的事儿的确是李成与张厚照联手,李成更是允诺待林家的事成之后会将陆家绸缎铺赠与张厚照。
只是李成当时一心想将陆家尽快逼上绝路,下手太急留下漏洞太多,事后他怕累及自身,没敢将事情闹大。加上那时陆家已被那百两银子的损失逼得山穷水尽,他目的已经达到,这才让陆如嫣店铺里出现云纹锦缎的事这么不清不楚的过去。事后虽然多了许多波折,这件事却再没被人提起。日子久了,他自己都开始将这件事淡忘。
今日被提起,李成方觉冷汗浸襟。他还记得两年前在府衙公堂上,陆如嫣手持李家家仆遗落的木牌,看似随手一晃,却在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警告。那一眼看得他心寒胆颤,他毫不怀疑若他再有把柄落在陆如嫣手上,陆如嫣会对他拼死报复。因而,这两年除了生意上的为难外,他再不敢轻易出手。他在等,等一个能彻底击垮陆家的机会;他本以为就凭陆家那一屋子老弱病幼,这个机会他不会等太久。却不想,她陆如嫣真的将整个陆家撑了起来,这一撑就是两年。
如今张厚照被关入大牢,莫不是陆如嫣发现了什么翻了旧账?李成觉得心慌意乱,他和陆如嫣明里暗里打了两年的交道,比谁都清楚陆如嫣的难缠。当初明明只剩一间风雨飘摇的小铺子,却能在他眼皮底下生生发展成了绸缎庄。这种手段若是抓住了当年事情的把柄,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两年前陆如嫣怎么就没死成呢?李成目光晦涩不明。眼下,得先想办法别让张厚照把他牵扯出来才是。
“你去我铺子里支一百两银子……”李成将胡义招至近前仔细嘱咐道。
第二天。
陆如嫣早早的起身,准备去绸缎庄。她的绸缎既然已经被选中,接下来自然是要好好利用这一消息为陆家绸缎庄的生意提供助力。不想还没迈出陆府的大门,就有两个衙役找上了门。
陆如嫣怀着忐忑来到府衙后院。心里思量难道是绸缎出了问题?
后院内,张嬷嬷已等待多时,好不容易等人进了院中,她立刻走上前亲切的拉住陆如嫣的手前往厅堂说话。陆如嫣强忍住想要把手抽回的冲动,随着到了厅堂。到了厅堂安坐,府官命人看茶后便去处理政务。留下张嬷嬷与陆如嫣二人在厅中说话。
“陆姑娘。”一番家人芳龄的寒暄询问后,张嬷嬷斟酌着开了口,“老身有个忙想请陆姑娘相助,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张嬷嬷客气了,只要是民女能做到的,民女自当尽力。”陆如嫣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张嬷嬷开口便提出画图绣扇面的事。陆如嫣心里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婉转推脱。张嬷嬷只当陆如嫣年少羞涩,一个劲的夸赞劝诱。陆如嫣见张嬷嬷话说的好听实际半分不让,心知再推脱下去会惹对方不悦,只好做出兴奋惶恐的样子应承了下来。
“如嫣姑娘手巧心灵,日后必能嫁个如意郎君。”张嬷嬷目的达到,笑的很是慈爱,语气也越发亲切。“这东西若是能的凌王喜爱,姑娘和这陆家绸缎庄必能美名远扬财源广进。”
“嬷嬷谬赞,如嫣这就回去准备,明日先将画作呈予嬷嬷过目。若嬷嬷觉得尚可,如嫣再来绣制。”陆如嫣无奈,只好装出一派乖巧的模样。
“好好好。”张嬷嬷对陆如嫣的识礼懂事很是欣赏,心里不由更加可惜。昨日在院中她便起了非分的念头,凌王殿下身边至今连个暖床丫鬟都没有,若她能为凌王殿下寻到一朵解语花……唉,可惜这陆如嫣模样虽不丑,却过于圆润,那张包子脸但凡再清秀几分,她也就不用在这里空叹惋了。
拜别了张嬷嬷,陆如嫣正准备回府。却见一个狱卒模样的人前来传递消息。她稍作留心,只听那狱卒告诉衙役张厚照今天清晨殁了。
“……就是好好的,没人打他。这、这我哪敢说谎啊……没什么异常,仵作说是夜里突然心悸熬死的……”
狱卒絮絮叨叨向衙役解释着。
“你帮我和大人说说好话。这张厚照他就是经不得吓的毛病。昨晚他娘子还给他送了人参炖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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