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陆老爷房前,兰姨娘已哭成了泪人,阮姨娘强自镇定的带着小丫鬟翠儿在忙前忙后的照顾着。陆如嫣走入房中,只见陆老爷躺在榻上,脸色发白,身子微颤早已神志不清。
这模样!陆如嫣觉得心中一凛,斥问道:“爹今日吃了什么?”
“还不是老样子,早上和大家一样喝的粥,今日想着你不知何时从府衙回来,午饭做的迟了点。就先给老爷备了点甜羹垫肚子吃药。哪知这药刚吃下去就……怎么突然就犯了这毛病?”阮姨娘端着水盆进了屋,回陆如嫣话的同时拧了帕子为陆老爷擦拭额上的冷汗。“哎呀,兰青你别哭了,别老爷没事听你哭给气出事来。”
阮姨娘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兰姨娘虽是哭得不能自抑,却始终没发出半点声音。这会听了阮姨娘的话,她咬了咬唇,硬生生把眼泪止住,红着一双眼眶显得更加悲戚。
陆如嫣心知现在不是悲伤地时候,也顾不上婉转,直接看着兰姨娘问道:“药呢?”
兰姨娘颤着手将一旁小桌上的药碗端给了陆如嫣。碗中的药还剩小半,陆如嫣凑至近前仔细闻了闻,待闻到混杂在浓郁药味中一丝极淡的清甘气味,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这味道……这味道她绝不会认错……
“说,这药是谁熬的!”陆如嫣直视兰姨娘冷冷问道。
兰姨娘被陆如嫣眸光中的冷厉激得一颤,磕磕巴巴道:“我、我熬得,嫣、嫣儿,你怎么了?”
“你这是承认了!”陆如嫣上前一步,走到兰姨娘面前,目光厉似利刃。兰姨娘惊得后退半步,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你这是干什么?”阮姨娘回过神,忙放下手中的帕子上前道,“兰青又不会害老爷。这药和饭食都是我和兰青亲手准备的。怎么,难道这药有问题?”
“阮姨,快去扣爹的喉咙看看能不能让爹把先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翠儿,你去准备些草木灰混着皂角水端来,快!”阮姨娘听言虽心中困惑,却也依言照办。本在屋中收拾杂物的小丫鬟听言,更是放下手中的活计飞快跑去准备。
陆如嫣此刻已恢复了冷静。刚才是她失控了,药中熟悉的味道,那种她多年来死也忘不掉的味道又一次出现,令她难以思考……稳了稳心神,陆如嫣道:“兰姨,刚才是嫣儿失态了。”兰姨娘自然不会害陆老爷。
“嫣、嫣儿,老爷这究竟是怎么了?”兰姨娘压下心中惊悸,小心翼翼问道。
“我也不知,等薛大夫来再说吧。”有些事她并不能确定,但她想这一次那缠绕多年的谜团或许可解了。
“呕……”床上陆老爷被灌下草木灰皂角水,又被阮姨娘一通折腾终是干呕了出来。翠儿忙端个木桶来,防止污秽脏了卧榻。
“等一下将木桶在屋外找个角落放着就好,切不可把里面的污秽倒了。知道吗?”陆如嫣嘱咐翠儿,翠儿懵懂的点了点头。
过了半响,陆老爷渐渐静了下来。虽依旧虚弱,却不复之前的颤栗,只是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陆如嫣见状心中又笃定了几分。
等了一会,阿忠带着薛大夫率先赶了过来。阿才找去的时候薛大夫并不在药堂,阿忠因心急陆老爷的病情,问街对角的客栈借了匹帮客人送信的马,却是一路驾马来到薛大夫家中带着薛大夫一路狂奔回来。直把薛大夫颠簸的发丝凌乱,脚步发虚。
薛大夫为陆老爷把了脉,又仔细查了药汤、药渣和呕吐物后,沉默半响奇道:“陆老爷的样子像是突发心悸,可这不应该啊,前俩日我为陆老爷诊脉时还没有这种迹象。你们刚刚说,陆老爷吐过之后症状开始缓和,说明是五脏内有杂物。可这药我也查了,并没有什么问题。眼下陆老爷的病情我摸不准,他虽没之前的颠颤,内里却还在虚耗,陆老爷旧病未愈怕是支撑不了太久。这样,我先开些温和催吐的药物。待把五脏里的脏东西清理干净了,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突发心悸?陆如嫣心中冷笑,果然如此。
待薛大夫开完药,陆如嫣让阮姨娘兰姨娘带着小丫鬟去熬药,又找了个借口将阿忠支开。直到房中只剩下她、薛大夫以及昏迷不醒的陆老爷,陆如嫣开口道:“薛大夫,您说爹是不是中毒了?我把旁人支开,为的就是让您没有顾忌。哪怕是不确定的猜测,您也但说无妨。”
“这……丫头,你也太精了些。是,老朽是怀疑陆老爷是被人下毒。只是这药汤、膳食我都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倒是老爷吐出的污秽露出了些许端倪,可眼下还不能确定。”薛大夫神情凝重。
“药汤中的清甘气味您可闻见?那该不是正常药中该有的吧?”
“闻见了,可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陆老爷先前喝了甜羹,一把勺子换来换去,混杂了气味也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陆如嫣心中否定。十多年前的往事一幕幕在脑中飞速闪过,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她遗漏了。甜羹、药汤、甜羹……甜!
像是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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