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陈年旧事 下

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你又没有害人，只是想为家人讨回公道。又何必自轻。”

    叶卫疆的话说的陆如嫣一阵怔愣，她万万没想到叶卫疆会这样说。

    自轻？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词汇说她，往日她耳畔多是“自负、自傲”的指责。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自轻呢？想启唇笑叶卫疆言语荒谬，心却不可抑制的委屈起来。或许她的确是自轻了。从八岁她第一次利用父亲的疼爱怜惜，借父亲的手来为自己牟取利益起，她已背离了娘亲的期盼。娘亲去世后，她迅速成长起来。她一直不屑于陆如莹之辈，可细细想来，她后来那些所作所为与陆如莹又相差多少？她心中一直不曾愿见过这样的自己，她没有成为如娘亲一样的女子。却如那些心思污浊的人般陷入泥泞。活了两世，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不必自轻，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讨回公道。

    “叶卫疆，你把我想的太好了。如果你知道我也会有私心，我会仅仅出于谋利而使用不光明的手段，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与我平和说话了。”陆如嫣低声道。

    叶卫疆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你啊，年纪不大，心思不少。我问你，你会害人吗，无辜的人？”

    陆如嫣下意识想说“会”，抬头对上叶卫疆明净的脸庞，却一下说不出口。她会、她真的会，因为在漫长的过去里，她能信任依靠的只有自己。

    “别担心……”叶卫疆声音明朗干脆，“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以后有我护你。绝不让你再受半点伤害。”这话何其直白，却是他这几日苦思的结果。他见不得陆如嫣再受伤害，不论旁人怎么看待，不论陆如嫣是否觉得他配得上，他都下定决心要将她护在自己身边。他叶卫疆别的优点不说，指一条，立下的誓言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做到。

    他想护着她，不论前路如何。

    “叶卫疆，你不该轻易许诺。”陆如嫣听言垂下眼睫神色不明，“我可……是会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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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如嫣带叶卫疆回了陆府，用过午饭后，让大黄送叶卫疆回去。陆府上下知叶卫疆是为了保护陆如嫣受的伤，对他很是感激，若不是叶卫疆强烈反对，阮姨娘、兰姨娘她们甚至打算请个轿子将叶卫疆一路抬回去。

    叶卫疆走后，陆如嫣又去找了薛大夫，薛大夫只是摇头叹息。看着床上越发虚弱的陆老爷，陆如嫣知道，她只有找李成一条路可行。

    陆老爷与李成的旧怨一直是陆老爷的禁忌，连兰姨娘、阮姨娘都不太清楚，只有吴伯隐约知道一二。陆如嫣见李成对陆老爷如此怨恨，也不禁猜疑，当年是不是陆老爷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李成的事情。听吴伯说完他所知道的那几分内情，陆如嫣决定去找李成好好谈一谈。

    晚间，关城牢狱内。

    陆如嫣披着斗篷掩着面容进了府衙的大牢。狱卒知陆如嫣是与赵齐共抓李成的人倒也没为难她，收了银子，戒告了几句切不可多待，便放她进了里间。

    “是你？”李成此刻早已平静下来，骨头断裂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狼狈不堪的躺在牢内的稻草上。然而看见陆如嫣的一瞬间，他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嘲讽道：“你来做什么？炫耀奸计得逞吗？”

    “我来看看你，怕你多心也怕给我自己惹麻烦，我就没给你带吃的东西了。这壶酒是从狱卒那讨来的，你若不介意可以将就着喝点。”陆如嫣透过木栅栏递上一个酒壶。

    “你拿过的东西，我是不会碰的。”

    “你不敢？”

    “笑话，你若不怕我喝完被毒死，你脱不了干系。我又有什么不敢。”伸手夺过酒壶，扯动了右手的伤，疼得面容一拧。

    陆如嫣见状笑了，道：“狱卒的东西怎会有毒，我进来前也被证实过身上并未夹带。再说，杀人偿命你是死罪。你一个将死之人早点死、晚点死，又有谁会在意？”

    “说得好，到头来我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最后，我还是栽在你这个小丫头手里了。”李成灌了口酒，脸色舒缓了一些道。他在牢中食米未尽，早已口干。这酒意更是能冲淡疼痛。

    “若不是你沉不住气杀了张厚照，我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抓住你的把柄。做事，最怕沉不住气。”

    “你这话真像一个人。”李成道。他不知这酒是陆如嫣特意让狱卒寻来，酒味不浓后劲却极绵长。两大口下去，脑中已有些飘飘然。

    “像谁？”

    “我师父，他也说过做事最怕沉不住气。可惜最后他也没沉住气，为个女人毁尽了前途……”

    陆如嫣直觉这事和都城有关，不禁道：“反正这些事你无人可说，不妨说给我听听。”

    “你们陆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李成已有了三分醉意，“不过也好，陆明奎是死定了。再怎么说，我也算报了仇了……哈哈哈，报了仇了。”

    “你无儿无女，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值得吗？”

    “你懂什么？陆明奎那个老东西敢把当年的事说出来吗？那些事他对着自己的儿女都难以启齿！”

    “我知道，当年爹害死你父母一事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你懂什么。笑话！误会……”

    “我不懂，不如，你说说？”陆如嫣诱导道。

    “说说？好！我就让你看清楚，你爹究竟是个怎样忘恩负义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