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一个晚上。银月如盘,悬挂中天,久雨初霁的夜晚,月光辉洒庭院,清清朗朗。王允捲起案上竹简,摘取墙上长剑,来到庭院空坝中,借着朗朗月色,舞动宝剑,想起迁都长安途中,百姓流离失所,饿死沟壑,一时感慨良多,忍不住有感而发,吟诗一首:
“天下大势久病瘐,宝剑锋疾去痈疽;
何当共剪独*夫贼,四方流民尽安居。”
“好诗好诗,”树影下有人击掌喝彩:“孔子说‘诗言志’,司徒大人忧国忧民,怎不让人感动呢,大人心声所向亦是小子所愿啊。”
王允闻言,收剑施礼,责怪月影下站立一旁的老仆王寿:“将军夤夜来访,怎不早早通报,子师未能出门迎迓,多有得罪!将军勿怪。”
来人哈哈一笑,说:“司徒大人不要责怪,是小子要偷习先生的剑法,故尔悄然闯来,望勿见罪。”
“见笑见笑,谁不知刀锐将军是剑术高手,子师怎敢弄斧于班门。”
刀锐不再答话,而是咳嗽一声,一招手,树影下闪出一人,袅袅娜娜,竟是一裙衩少女。见到王允,倒身便拜:“见过司徒大人!”
恰在此时,一朵云彩移来,遮住天上银盘,满庭花树尽陷墨色之中。王允扶起姑娘,被姑娘的美艳惊呆了,失声而言:“此女如此美貌,让月光都闭上了辉煌,躲藏起来羞于见人了,真是旷古罕见的闭月之美呀。”
王允戏谑一笑,再仔细一看,却原来认得:不就是那年迁都长安时高叫“王司徒救我”的那位小女子吗,短短几年,已由一个黄毛秧秧的弱女子,长成一个落落大方的美艳娇娃,真是女大十八变。
见到此父女二人,王允心中自然明白,刀锐将军夤夜造访,并带来女儿,必是有要事相商。正要相请,二人不待王允开口,已闪身进入内室,王允随后进屋,掩上房门。三人于室内暗处坐定。
刀锐指定女子介绍说:“此是小女扇儿,今夜带来託付与司徒大人。”小女子听说父亲的话,过来跪在王允面前。
王允慌忙扶起此人,内心已明白了刀锐的託孤之意,宽慰父女二人说:“我有一女芳儿,恰与扇儿同年,两人正好为伴,将军尽管放心吧。”
王允吩咐老仆王寿去叫女儿王芳过来认过姐姐,然后故作不解地问道:“将军何事如此重託?”
刀锐说:“司徒三人祈祷禳灾那天所议之事,末将已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此事虽好,只是墨客造反,十年不成,况且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泄密。当年何颙一案,就因参与的人太多,导致事泄,慎密的事,晓得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只愿独来独往。今董贼无道,我辈正应只争朝夕,解民于倒悬。这么多年,我潜伏董贼身边,就为手刃此贼。无奈我武艺不精,技不如人。当年,我曾禀报大将军皇甫嵩,望大将军一举击杀此贼。大将军告诫我要忍辱负重,静候良机。如今董卓已是罪恶昭彰,人神共愤,有志之士皆忍无可忍,必欲寝其肉噬其血而后快。我刀锐如今技艺已精,剑法至臻,自信能于万马丛中取董贼首级,故尔将此女父亲赠我的利剑打造成锋利无比的短剑匕首。先生请看,”
说着,刀锐解开衣衫,内穿小铠甲,从腰间抽出短剑一枚,在烛光下银光闪闪,寒气逼人。“这是我定制的短剑,已用见血封喉的剧毒汤剂煮沸熬炼,中剑者必死无疑,明日我面谒董卓议事,定将取此贼首级以谢国人。”
说完,在王允欣赏短剑的时候,刀锐突然又叹息一声说:“可惜去年朱俊起事的时候,我们互相猜疑,没有很好的联络,造成起义失败,至今让人痛心不已。深刻的教训说明,只有个人秘密行动,才是诛杀董卓的最佳方案。”
王允起身,面对刀锐长长一揖:“子师替国人谢过将军。将军是要学荆轲之刺秦王,真乃壮举也。不过,将军固然不亚荆轲,可董贼却并非毫无武功的秦王。须知,董贼力大无穷,精通剑术,心思缜密,平时内穿软甲。武艺高强的朱俊兄弟尚且不是他的对手,刀将军比之朱俊将军又有几多胜算。况且,董卓平时有虎贲之士环列护卫,将军独身一人前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凶多吉少,还望将军仔细思量,从长计议。子师实不忍看将军铤而走险,我辈却躲在一边,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司徒何必自责,明日董卓就要返回郿坞,召我前去议事,这正是绝好的机会,岂能苟且于一时,错失良机,刀锐心意已决,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末将深思熟虑,正因为知道此举吉凶难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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