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凌长里拂拂手,含着些笑意,温和道:“无碍,下回当心些,去吧。”
“是,告辞。”
云之贤一刻不候,立即带着可乐走了。
等远了,云之贤才提醒可乐道:“出门在外,可小心说话。”
可乐低头,顺从地应了声“是”。
凌长里正拍着身上的雪,一个书童模样的人东张西望,在看到庭院里的凌长里时,喜极而泣,急忙跑了过来。
“九皇子,七喜可终于找到你了!”
凌长里没理会小书童,目光一直追随着步伐匆匆的主仆二人,他指着背影窈窕、身段纤软的少女问道,“七喜,那人是谁?”
七喜随着主子的目光望去,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太后要帮樱公主庆生,找的云氏布庄的夫人和小姐进宫量衣。九皇子说的那是云氏小姐,叫……”
七喜一顿,歪着脑袋想了想后回道:“云之贤。”
云氏布庄?她是知谨的妹子?
凌长里揉着刚才磕到石头的手臂,笑道,“冷是冷,可小妮子还挺有趣的。”
七喜:“?”
他家九皇子从未夸过人有趣,有趣的不都是六皇子的故事和夫子让读的书吗?
等公主的衣服做好了,锦氏又带着云之贤入宫来交差。
只是,这回带进宫的除了公主和嫔妃的衣物,还有一把长着轮子的木椅。
太后和公主从未见过这等怪异的木椅,面面相觑。
凌樱问,“之贤,这是什么?”
云之贤稳稳地福了福身,回道:“请太后、公主恕罪民女自作主张之罪,只因上次见公主腿脚不便,起身走动亦靠宫人,民女便有个大概的构想,回家又请匠人精心改良后做了这么一个可以移动的椅子,日常起坐不但可以不用劳动宫人搀扶,即便是公主想在宫内自个儿走走也行。”
虽然是事实,但云之贤直白地指出公主的隐疾,护短的太后有些不高兴。
可凌樱公主一听新鲜,立马就要去试坐。
嬷嬷将椅子推上前来,又扶着凌樱坐上去。
初体验效果很好,就如云之贤说的那样方便,凌樱大为惊叹欢喜。
略有不悦的太后见公主欢喜,再看那个椅子真的能前后左右的自如行动后,怒气消停,也跟着开心起来。
神奇的有轮子的椅子,神一样的云之贤。
就这样,传说中的病娇云之贤,摇身一变成了太后跟前的红人。
生辰那日,凌樱特意邀请了云之贤入宫陪伴。
凌樱是开心的,云之贤是痛苦的。
宫里一日只得两餐,由于晚上设宴,中餐莫名其妙居然被免掉了!
对,你没有眼花和产生幻觉。
是的,非常正确!
中餐真的被莫名其妙地免掉了!
至此,云之贤这天从早上啃了个馒头出门,再到晚上餐宴前这长长的几个时辰里仅以几杯掺着各种坚果的茶来果腹。
傍晚时分,挨得辛苦的她已有晕眩感,加上临近年关,天气已十分寒冷,简直那个饥寒交迫。
好容易终于挨到开席了,稳健又不失速度地与云知谨一同落座后,云之贤顿时傻眼愣住,被眼前景象打击得久久不能回神。
只见眼前的长几上只有各种水煮白肉,卤味和蔬菜的冷盘倒是有许多,码了一长排看着丰富却让人没有下筷的欲望;
唯一冒着热气的是一个什锦锅子,可汤水里面俨然没有什么料;
再多的就是苹果和橙,还有酒。
没了!
这能叫皇家宴席?!
云之贤甚悲苦,一边冷得发抖一边哀怨地想:公主,请问她可以先回家吗?或许这会儿回去还能赶得上家里的饭点。
坐在皇帝侧后方的凌长里对这等宴会没甚兴趣。
本是一家人,小妮子过生日喜庆,摆个家宴便可。但这二哥既想表达自己看重五皇叔,却又心疼钱。
虽是寿宴,可这菜式也颇为敷衍了事了。
眼见玩得亲密的六哥缺席,凌长里便托腮发呆了好一阵。
漫不经心地往台下扫了几眼,待目光触及到坐在云知谨身边的那位白衣少女时,不但眼前一亮,连萎靡的精神也为之振奋起来。
云之贤?她怎么也来了?
宴会上人头攒动,酒气熏天,池中舞姬美艳,活色生香……
各种笑脸、各种语言交杂着,千篇一律的声乐令人烦乱。
醉生梦死幻出的五颜六色中,只得那一抹月白清丽显眼。
纯净纯然,似不在这当下的环境中人云亦云,而自有翩然之姿。
像,带着些不落凡俗的仙气。
白色素得很,可她穿得偏偏那样好看出彩;
比起在场的千金们脸上细描得精致的妆容,可她脸上却素净,就这么让他移不开目光。
这样的有趣,原是让他心动的模样。
与云知谨同窗这些年,听过他说起自己的妹妹很多次却不曾得见。
想到这里,凌长里心里竟升起一丝埋怨。
这个云知谨常邀请其他同窗到家里喝茶,却从未邀请过他。
啧,还真不把他当朋友啊!
正用眼神给云知谨投去不满时,跪在旁侧布菜斟酒的七喜悄悄附耳过来:“主子,太妃让你端坐好,再擦擦嘴角。”
……
参加完宫宴回家的云之贤,人生头一次让厨房做了宵夜。
闻香而来的云知行趴在桌边口水滴答,眼巴巴地看着长姐吸溜吸溜碗里的面条,痴痴地问,“长姐,宫里面的饭菜好吃吗?”
“并不。”
云知行觉得长姐十分不诚实,扁扁小嘴回书房默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