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国家栋梁的云家姐弟和凌长里,一行日夜不歇地向西郡赶去。
前线情况不断来报,身着男装扮作药材先生的云之贤紧跟着云知行,云知行又紧跟着凌长里,故在这种队列下听得的消息都十分真切。
越靠近西郡,情况越紧急。
策马狂奔,一连赶了八天路,将将还有两日就到西郡了,最坏的消息也传来了。
言沉带着士兵负隅顽抗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冲破重围。
虽是四千精兵对四万大军,对方也没讨着半点便宜,一番激战下来已死伤大半,对方主将见言沉和众将士骁勇无比,立即请求后方援助,意欲左右夹击好一举歼灭。
来报士兵说这已是昨日的消息,如今尚未有最新进展,东方将军他们已做全军覆没的最坏打算,但确保万全,故遣人来请令:禀主帅,是否增援?
扮做言沉的景誉勇猛,若神兵天降,比起当年他的父亲——大将军王景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放眼朝野,除了镇守皇都的尉迟元帅,偌大良境却再无第三员猛将。
惜才的凌长里心急如焚,却见前线将领麻木到如此蠢笨的地步,不禁暴怒,高声呵斥道:“当然增援,再增派一万精兵前去支援言将军。你快马回去,让东方亮和纪春在主帐等着,本王立刻赶到。”
士兵领命走了,凌长里又吩咐二十万大军加快脚步,自己立即领着一支百人小分队快马加鞭先赶去大营。
临行前,凌长里叫来云知行,叮嘱他:“知行,你的首要任务是照顾好你姐姐,若情况不好,你得想办法控制住她。”
云知行不太明白凌长里的脑回路,皱眉道:“你知道景誉对她这般不一样却还带她来,自己找不痛快啊这是。”
凌长里闻言挤出一个笑,由衷说道:“如果景誉在她心里一直悬而未解,那么她永远都不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只能像市秤一样左右摇摆找不到平衡。”
云知行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听明白啥意思。
唉,随便吧,都是你们爱折腾。
凌长里赶到大营时,战果已出。
派去的一万精兵伤亡惨重,仅回来数百人。
刚下马,心虚的主将二人东方亮和纪春迎了上去,一人牵着马,一人伸手扶凌长里下马。
凌长里瞥了两人一眼,赶开那双碍眼的手,自己翻身下马。
东方亮尴尬收回高高举起的手,与纪春两人朝他见礼。
气不打一处来,挂帅的凌长里冷笑一声,恨得要将牙齿咬碎。
“二位将军威风八面,自恃本领极大,故而忽视突围这等小事,本王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可被围困的是我良境将领,又是一员虎将,你等竟然坐视不理。密函从前线加急送回皇都,到本王来这儿中间隔了将近十日,你们都能忍着看言沉一人在山坳里做垂死挣扎而不做任何援救,若本王再晚个两天到,要摆在本王面前的,恐怕不该是言沉一人的尸身。你们两人也该领了自裁状,各自了断吧!”
东方亮吓得屁滚尿流,不停磕头道:“言副手不听下官劝阻强行领了兵符,又强带四千精兵扫荡,本已犯了军纪,还请王爷明察。”
“多谢东方将军提醒,本王自会查个明白,倒是,本王看你有些不明白。眼下日头不毒,还有些微凉的小风极为醒脑,你且在这里跪上三个时辰想一想,等想透彻孰是孰非了,再来主帐见我。”凌长里扭头对一旁汗如雨下的纪春道:“言沉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纪春一脸惴惴地将怒气冲天的凌长里引向主帐,幕布一掀开,血腥味冲鼻而来,带血的衣物和长条状的白棉布扔得满地都是,商梓正带着几位大夫忙着给床上的人止血上药。
凌长里心一动,赶忙拨开人群上前查看。
果然!
只见景誉重伤躺在矮榻上,悬着一口气从战场上被抬回,现下大气出小气进,眼见已快不行了。
凌长里低声吩咐商梓道:“拿出你毕生所学,想办法保住他。起码,可以见到之贤最后一面。”
商梓听言浑身一颤,眉头拧成一团。
矮榻上昏迷的景誉,眼皮却轻微眨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因为不停赶路,身体已吃不消的云之贤突感头晕,恍神间从马上摔下来。幸好牵马的士兵接了一下,所以只有擦伤并无大碍。
不放心的云知行让云之贤躺道运粮草的车上,自己则骑着马在粮草车旁跟着照看。
到了大营的云之贤安顿好后,立即就去见了凌长里。
平复心情的凌长里脸上是少有的凝重。
“情况不好,你得有心理准备。”
一路都在做心理准备的云之贤如往常那样平静,她微笑道:“嗯,王爷带我去见他吧。”
凌长里带她到了一处营帐,掀开了幕布后让开身子,云之贤一进门便看见正在低头调药的商梓,与他见礼后,目光才转到矮榻上那个被长条白纱裹得像个木乃伊的人身上。
一帐药香,或呛人或刺鼻。
惯是对气味敏感的云之贤却似没有任何反应。
她缓慢颤抖着伸出手指,目光呆滞,细声问道:“商大哥,那是?”
营帐中没有其他人,商梓答道:“景誉。”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