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里喝了口热牛乳,好奇地问景誉:“听闻知谨素来不喜在家谈论朝堂之事,知行虽在军营,也以他的学术——内外症治疗为专攻,断不会将兵法拿出来讨论,所以,云之贤小时候便是这么聪明吗?”
“至少她不喜欢扑蝶放风筝,也不喜欢终日逛园子喂鱼。”景誉笑着回答。
“噢?那她在家时,常做些什么?”
“侍奉双亲,捉弄知谨,照顾幼弟,栽花种树画画调香,看些有神话神兽之类的话本子,也爱观察虫子鸟儿花朵和云这些的。”
想起云之贤听故事时那一双如星辰般闪亮澄澈的眼眸,实在不难想到她有喜欢听神话故事的这个爱好,只是……
凌长里格外好奇,联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他又问:“虫子鸟儿和云?这些有什么好观察的?”
“她很坚持地说过,一切美好也在这其中。”
凌长里笑了,望着同样满脸笑意的景誉。
“知谨的妹子,果然比他有趣多了。”
景誉笑着点头,表示同意这个结论。
过了几日,清晨时分。
主帐外的动静将刚睡下的云之贤吵醒。
她起身去查看情况,只见凌长里和景誉二人身着铠甲,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营外集结队伍。
熬了几日睡眠不足的云之贤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他们又来叫阵了吗?你们一同去迎敌吗?”
凌长里上前替云之贤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笑道:“筹谋许久,成败便在此举。”
他看着她一脸睡意惺忪,眨着眼睛可爱至极,又款款嘱咐道:“我与景誉商议后决定把言沉留在营中,有事去找他即可。尽量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外面集队的号角声刚停,景誉转身撩起幕布走出去了,云之贤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抿了抿嘴。
“临行前,你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吗?”
云之贤将目光收回,看着一脸真诚又期待的凌长里,努力想了一下,终于握着拳头鼓励道:“加油加油加油。”
凌长里被云之贤的模样逗笑。
云之贤伸手拍了拍凌长里的肩膀,笑容明亮如清晨阳光一样。
“王爷足智多谋,景誉身手好,你们二人联手定会取胜的,我并未太过担心。”
如不是启程的号角吹响,凌长里只怕已动情地亲了下去。
云之贤站在主帐门口目送出行的大军,心里自动自发地默默祈祷。
像是心有灵犀,骑在马上的带着白修罗面具的景誉回过头来寻找云之贤,见到还站在主帐外面的她突然双手竖起大拇指,会心笑了。
此仗一打便是五日,第六日天蒙蒙亮时,前线传来捷报:王爷他们打胜仗了,待清理战场后便返程。
云之贤被云知行叫醒,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很是开心。
入夜时分,大营里升起篝火,厨子烹制的野味刚散出香味的时候,凌长里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
连日厮杀的大队人马悉数涌入,导致军营里的空气一时间复杂难闻,本是加入迎接队伍的云知行姐弟俩又捻着鼻子躲回了药房,熏了些艾草和苍术后,两人才敢大口呼吸。
凌长里眼尖,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落跑的两人,他一脸疑惑地问站在一旁的景誉,“这姐弟俩又玩什么花样?”
景誉把面具脱下来,笑道:“两人都是捻着鼻子跑走的,怕是嫌弃我们身上的味道难闻。我先去洗洗,一会儿再去主帐找你。”
凌长里这才是明白过来,也回主帐去准备洗洗。
等整个大营充满歌声和欢笑声时,言沉来药房通知云之贤,凌长里他们已洗刷干净,让她过去伺候茶点。
说到这费尽心思的茶点,倒还有个小插曲。
不老实的姐弟俩在凌长里他们外出打仗的时候偷牵了马,两人跑了十几里地到南边的小市集上去狂购了一番,回程路上差点把马压死。
素来好脾气的商梓第一次说教云知行,便是因为此事。
“给你多大的胆子,打仗时候竟这般不知轻重跑出去,如此贪玩一回也该有些受罚的觉悟,今日不把晒好的药磨好归置,你便不用睡了。”
云知行哼哼唧唧,转头就来埋怨云之贤:“都是你,为了你的心上人吃点儿好的,我被师父骂了不算还得磨药。”
云之贤感到愧疚,立即去净手与他一同磨药和整理。
两人忙活了一炷香时间,待商梓来查岗时,发现云知行领罚做事,居然还有人帮手!
商梓眉头一皱,当下说话也不客气,道:“说到底这是我师门内的事情,之贤你只是一个外人,恐怕,这般插手不好罢。”
果然,这两三句话便把脸皮薄的云之贤击退了。
云知行一看他长姐忒不坚持、忒自觉地被哄走了,为此不高兴了大半日,待隔天吃到了一直挂念的桂花酒酿丸子,这才是原谅了云之贤。
如今,云之贤和云知行将早已备下桂花糕、芙蓉糕和酒酿丸子分好,二人仔细端着,一路来到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