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道士与和尚

    我回过头看她一眼，笑了笑，说：“不想取，每一颗子弹，都代表我有战友牺牲在那场战斗中。我需要用它们来提醒自己，能活着，是最好的。”

    林军医一愣，没有再说话。而身前的少校，则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他眼里有些赞赏，有些戒备，还有的，则是不信任。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知道想让一个人充分信任自己，绝不是靠两三句话就能完成的。再说了，我也没想过和他们成为朋友，来这的目的，是为了更加靠近四象尸。

    几分钟后，少校带着我走到另一个帐篷处。一路上遇到的士兵，都对我投来不解的目光。或许在他们心目中，没有哪个老百姓值得一位少校亲自带路才对。不过在我心里，这位少校显然更像是在押送。因为他的右手，始终没有随着行走摆动过，而是时刻放在能够最快摸到腰间手枪的位置。我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一点点不对，他都可以在一秒内完成拔枪转身瞄准的一系列战术动作。

    这是哥军事素养非常高的人，以我的眼光来看，足以进入我曾经的老部队担任正式队员了。不过，也仅仅如此。我虽然能看出他很凶悍，却没有感受到太多的血腥之气。这说明，这位少校没有杀过人，或者没杀过太多人。他身上的杀气太少了，连已经脱离部队几年的我都不如。

    此时，少校掀开了帐篷，我看到，里面堆放着许多仪器。有无线电台，雷达接收器，还有不少电脑。每一台仪器前，都坐着人，他们忙着接收各类讯息。少校回头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这是让我继续跟随的意思。跟在他身后，越过这些仪器，那些忙于工作的士兵或者军官，没一个抬头看我的。

    十秒钟后，我停下来。身前站着一位上校，他正弯腰盯着眼前的沙盘似在苦苦思索。少校没有说话，站在旁边安静的等待着。我也没有说话，看着那多年不见的沙盘，心里颇有些感慨，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日子。

    许久后，听到有人问：“看得懂？”

    我抬起头，见那名上校不知何时走到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点点头，说：“看得懂。”

    他呵呵笑起来，问：“哪个部队的？唐狮？长龙？你要说边防站的，我就把你当场毙了。”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两个部队的名字。唐狮和长龙，都是国内比较隐秘的特种部队。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他们的代号，但眼前这名上校，明显不是一般的军官。最起码，那些普通作战部队的基层官兵，是不可能知晓特种部队名号的。

    我微微摇头，说：“都不是。”

    他有些意外的样子，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又问：“来这干嘛的？”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他看，心里思考着，要不要说真话。四象尸的存在，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这位上校也许真的知道一些部队里的机密，但涉及到鬼神一类，他就不太可能明白了。倘若我说出来，也许会被当成疯子赶出去。而这，并不是我的目的。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上校忽然问：“你不会想告诉我，知道这些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看着他，回答说：“知道一点，但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倒是把我当成神经病直接毙了的可能性更大。”

    “你挺有意思的。”上校哈哈大笑，他从腰间把手枪掏出来拍在沙盘上，说：“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能让我相信，你可以活下来。如果我不信，你就要被人抬出去埋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伐之气。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是杀过人的，而且就在不久之前！我毫不怀疑，自己如果真的没说出令他信服的话，他一定会开枪，而且不会有任何犹豫。

    “听林军医说，你身上有十五颗子弹，所以给你十五秒的时间，现在开始计时。”他说着，抬起手腕开始看表。

    我再次犹豫了两秒，耳边立刻传来他的倒计时：“十三。”

    没有再犹豫下去，我说：“村子里之所以发生怪事，是因为有一具死尸存在。”

    他头也不抬的继续数着：“十一。”

    “那具死尸是从一百多公里外的一处矿场里逃出来的，有人在追捕它。如果不抓回去，会造成更大的伤亡。”我说。

    “四。”

    “类似的尸还有三种。”我接着说。

    “二。”他继续倒数着。

    我微微眯起眼睛，在他倒数至一，已经伸手准备去拿枪的时候，说：“我可以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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