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出去。
似乎,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么多话。或许,活了这二十年来,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天多。
我想,我是太孤独了啊。
酒劲上来的韩墨,头有些晕乎乎的。
本以为每天见证战争和死亡是最残酷的考验,其实,对于生命来说,孤独才是最无法抵抗的磨损。
“我不拦你了兄弟。”薛寒淞端起酒杯亦是站了起来,跟他用力的碰杯,“兄弟,我得承认,你们韩家个个都是铁血男儿!”
龙战也站了起来:“阿墨,不必说了,你的心思,我们全懂了!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只管吩咐!”
李晓东和苏雪阳也站了起来。
“服了韩哥,我彻底服了!”还算银狐见习的李晓东,满面敬佩地说着,“哥们,以后发达了,记得兄弟就行了!”
兄弟是什么?
我们只相信直觉,只承认你对我好我对你好这样单纯的良知,还有彼此信任,最终战胜敌人的信心!
“有你们真好啊兄弟们。”韩墨张开双臂,用力地揽住这些朋友。
自打被赶出银狐训练营,这还是韩墨头一回由衷地感觉到温暖。
…………
第245军区医院,坐落于帝都以南的森林公园旁边,环境优雅,空气清新。很多军方的伤员,病患都在这里休养。
韩墨他们掏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买了营养品和鲜花,从医院东门进入。清新凉爽的空气,并没有让韩墨感觉到轻松,反而他有一种莫名的紧张。
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一直都很严厉,严父这个称呼对于韩敬来说恰如其分。想到小时候的严加管教,韩墨至今还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惦念着父亲,另一方面,却又因为父亲的极度严厉,而不免萌生一种特殊的疏远感。
“这么久不见了,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薛寒淞看到韩墨脸上的紧张,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肩膀,含笑说道,“不过你哥刚走,心情肯定有点不好,咱尽量别招他就是了。”
自己父亲的脾气,韩墨最是清楚不过了。自打大哥牺牲时候,严厉的父亲性格就更加孤僻。
现下有大半年不再见了,对于他来说,父亲又熟悉,又极度陌生。
就在心情忐忑的韩墨走进父亲的病房之前,一个嘹亮到足以惊动整个楼道的声音响起:“我为什么整天闷着气?就是因为我不高兴!”
韩墨周身凛然,即便是生病住院,父亲的嗓音却依旧中气十足!
“行了行了,别乱发脾气了,医生说你还没彻底大好呢,发脾气对你没好处。”母亲的声音依旧温和到犹如阳春三月,韩墨稍稍放松了些。
正提着东西打算进门,父亲的声音,却毫无阻隔地传了出来:“我不高兴,就是因为死错了人!这回死的要是韩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