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荏苒,文帝十六年春恩科再举,各洲府开春试为秋试选取士子。因符思出生于年末,虽翻过一年,实年也就十岁。但因古人过了年节便虚长一岁,故而算为十一岁。(以后皆这样计算,不再细说。)
这周文帝本不是做皇帝的料,若非先皇驾崩突然,断不会因皇长子身份骤然登基。大周皇位本该立长立嫡,可皇后膝下只得两位公主,纵观一群黄口小儿,整个大周文帝年纪最大。
这周文帝生性只爱风花雪月,登基虽无大过身为皇帝却豪无建树。虽没有荒淫无道贪恋女色独断专宠等恶习,荒废朝政却是有的。关键是生了一副懒骨头,三日一期的朝会(百官早朝的日子)硬是被他改成七日一朝,很有些现代人周末一聚的调调。
故而这三年一度的恩科也被推迟了几年,若非几位股肱大臣年节前苦苦进言,举国士子又得再等一年。
这日清早符慎早早起身,屋外小厮丫鬟婆子已经忙得双脚不沾地。十一岁的大公子执拗,非去临洲府衙春试,第一朝出门远行,又是那般身娇肉贵,奴才们该准备的实在太多。
符慎当然明白女儿是在避嫌,心怀安慰同时也担忧。十一岁实在太年轻,纵然早慧毕竟还是孩子。
可符思言之凿凿:“举贤唯亲,十一岁之龄若中士子必惊朝野,孩儿不愿父亲难做。”
对于这个女儿,符慎自有无数惋惜兼之万般欢喜。这不,一大早起身便为赶去送行,普天之下,恐怕唯独符慎这位父亲才会如此这般宠爱子女了。
且说这符慎,过石桥穿曲廊一路行至符思住的跨院,远远望见濯濯少爷素簪轻衫一肩薄露侯在楼前,正是二公子符江。所谓长幼有序,符慎宠爱女儿,教子却极严苛。再则符江算庶出,事关尊卑,正牌公子要出门,符江也该相送。
符江见父亲来了,立即行了家礼:“给父亲请安。”一众奴仆也纷纷作揖请安。
符慎受完礼虚扶一把:“大哥可起了?”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尽跟你大哥学,梳的什么发。”
符江乖乖站好,也不敢辩驳,只将脸默默埋低,一副任由责骂的模样。
关于发式,还真能不怪符江乱来,只能怪他大哥符思。也不知为何,符思极度厌恶童子髻,只要看到符江梳了,就拿剪刀威胁要铰。符思自个也跟符江一般,两耳侧勾几缕黑发打辫,合到脑后一根长丝带绑了用发簪固定住,其余头发便任其垂下。
“这叫自然。”楼门一开,鹅黄轻衫眉目如画的小小少年含笑而立:“思儿给父亲请安,父亲早起可用过膳食?”
“用过才来的。思儿今日气色真不错。”符慎立即换了笑脸,温软和煦道:“车马箱笼都备好了,一干下人就等你。”
符江这厢急忙行礼:“见过大哥。”
“小江江。”符婷瞧一眼自己兄弟:“很不错嘛,这身衣裳配这发式,再加这桃木簪子…;…;唷,还有腰间这玉佩,这一水的麒麟金丝织锦的腰带,春衫…;…;”仰起小脸瞧着自家爹爹,眉眼里满溢勃勃兴致:“爹,你说,似什么?”
符慎正了脸色:“思儿不可戏弄江儿,他脸皮儿薄。”虽说疼爱女儿,儿子也要一般爱护,符慎伸出指头点了下符思额头:“整日胡闹,顽劣。”
“我看啊…;…;”符婷歪着小脑袋,勾着嘴唇轻笑:“翩翩符生,婉娈幼童。年十有一,如日在东。”说完又瞧回一脸宠溺的自家爹爹:“爹爹,你真福气,一下得了俩个好儿子。”这小嘴,分明夸符江,却把符慎说得满心欢喜。
符江听后微微脸红,急忙道:“弟怎敢与大哥相较,大哥才是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尔形既淑,尔服亦鲜。怎一个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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