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想防个万一,不料还真派上了用场。
杜家在县郊,我们去时候,正是人们睡觉最香的点儿。杜家圈了老大一块地建两幢小洋楼,其中一幢貌似已经废弃。
从墙体新旧程度上看,起码修了十多年。杜家附近住户不多,零零散散有十几户,全是带院儿的红砖楼。
在所有楼中,杜家洋楼的高度最“高”,只是视觉上高,同样只有三层,宽度楞是少了三分之一,瞅上去窄窄尖尖特别别扭。
眼下,杜家两幢楼黑灯瞎火,如同耸立的墓碑。
更让人不安的,是杜家门口栽着槐树,那槐树有些年头,挡在杜家院儿门前,树荫如伞几乎盖住门顶。
槐遮门,是极不好的兆头,且不说槐属阴容易招鬼物,单从风水上讲,门前立树也是大煞风景的事。更何况还被树遮了头,这叫“盖头”,盖官盖财的头。
张晓东也瞧出不对味儿,示意我和顺子站后头,自个儿前去敲门。
敲了约两三分钟,门隙开一条缝。
门里有人问哪个?张晓东清清嗓子报姓名,随后里头没了动静,隔了一阵院门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个小娃,四五岁的模样留着桃子头,红衣红衫红裤头,瞧上去刚睡醒的样子。
小娃贴在门里,露出半拉脑袋,怯生生打量我们。
打量了一阵,小娃忽地笑了,露出洁白的小牙,他指着张晓东说,他认识这位叔叔,老爹同他提起过。
张晓东有些发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他:“你是杜家公子吧?你娘呢?”
小娃说娘不在咧,爹也不在,家里正好没人陪他耍,叔叔快进来吧!
小娃打开了门,蹦蹦跳跳自顾自跑走。
我们跟进屋,踏进门的一刹,杜家楼的灯全亮了,地面上也是亮的,明晃晃白茫茫。
杜家小院儿的地面,铺满类似面粉的粉未,粉未松厚却不黏脚,闻上去有股子皮蛋味儿。
我弯下腰假装系鞋带,沾口水拈起一小撮,手指刚接触到地面,便听到极轻微的滋滋响,指头像被开水溅中似的生疼。
是生石灰。
我皱起了眉头,石灰这玩意儿工地上常用,拌上泥浆做修桥铺路的材料,但家用基本上没见过。
生石灰见水升温,气味儿难闻还会烫伤人,合着杜家人进出家门都不带沾水?
另外,道家还有一种说法。
生石灰防腐驱虫,能保持干燥杜绝细菌,是最佳的养尸材料。过去湘西有养尸一派,他们对于尸身的保养,便是以秘传技法涂抹生石灰。
不过,涂抹归涂抹,也没听说有满院儿铺的道理。
除非,下头埋的全是尸体!
想到这儿,我寒毛都立起来了,张晓东又恰好拍我肩头,我吓得打个了哆嗦。
他竖起食指示意别说话,冲前头引路的小娃努努嘴,压低嗓门问:“待会儿进屋之后,我搞定小屁娃,你们赶紧搜,动作要快,咱时间不多得尽快撤。”
“啥?!”我一惊停下脚步,他的话后半句还成,前半句听起来像是想对小娃下毒手。
俗话说罪不及家人,即便杜天威作恶多端,那也不该伤及无辜吧!
张晓东看穿我心思,无可奈何摆摆手,叹气道:“想什么呐?我像是那种人?我的意思是‘控制’,控制懂吗?小娃要是哭闹起来,你不怕招来人?”
我无语点点头,他说杂样就杂样吧,张晓东虽说脾气不好,但也不是乱来的人,这点我清楚。
从院儿门到小洋楼,也就二十来米。张晓东甩开我和顺子,紧紧跟在小娃身后,小娃毫无防备,蹦蹦跳跳跑去推开楼门。
开门的一刹,张晓东箭步迈了进去。
随后,我听到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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