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左右,米伯来医馆接人。
雪梅姐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搬上车,没吭声但眼圈红红。
胖子乐呵呵安慰,说咱出去办大事,等事情办妥,回头用八抬大轿娶她过门。
雪梅姐瞪他一眼,扔下东西扭头进了屋。
我的行李最少,除了几件换洗衣裳,还有大姐从乡下带来的符纸。
天门符刚成,手头没有现货,我寻思月亮哪里都有,去了富川县再画也不迟。
晓北一直没说话,但我瞧的出她忧心重重,我嘴笨,不像胖子油嘴滑舌,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头到尾闷头搬东西。
临到出发,我站到她跟前,不说话瞧着,晓北低下头,轻轻问:“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吗?”
我嗯了一声。
“早点回来,同我哥一道回来,我等你们。”她抿紧嘴唇,眉头轻皱。
我点点头,坚定重复道:“嗯,一定回来,同你哥。”
…;…;…;…;…;…;
上车之后,米伯同张晓东通了电话。
电话里,我问搜查杜家的事,张晓东详细说了,当时他领几十号人,在杜家掘地三尺挖,来来回回倒腾三天,除了埋石灰里的尸块,其它确实没有发现。
而且,杜天威跑的时候,啥东西都没带,物件摆放什么,和当初去查一模一样。
我有此不甘心,反复问有没有找着活人,特别是女人。
问这话,倒不是不相信张晓东,只是觉着之前在杜家听到的女声,还有合照上梳羊角辫,穿鸳鸯小袄的女娃,和杜家布下阵法有关。
张晓东肯定地说没有,我问他,能不能安排先去趟杜家,有些事儿我想证实。
他说没问题,想什么时候去都成,眼下这边都在控制中,杜天威和善缘堂那帮子人,现在出不了乱子。
事情商量妥,我困的不行,昨晚熬了一宿,合上眼皮便没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车已经进了富川县,此时天色已暗。
张晓东在县政府招待所等我们,见了面,我便着急提出去杜家,张晓东让米伯安排下榻的事,自已开车领我们去。
李师叔同陈浪也说瞧瞧,李师叔从行李中拎走一盒银针。
凌晨两点多,车进了杜家大院儿。
杜家外围的院墙已拆,楼面和院儿接上电线,各个方向都挂满灯泡,四面八方亮堂堂的。
院里的石灰已经被铲走,地面上清晰可见大大小小的坑洼。
张晓东说,挖出来的内脏和尸块,原先就埋在坑里,用石灰护着保存完整。
我大致数了数,坑一共有十八个,位置对着每栋楼,每栋正对九个。
我瞧不懂里头啥名堂,但作法事多取数三,六,九数。其中九为极数,也是最大的意思,杜家这样布坑,想必也是受人指点。
在院儿逛了几圈,我上废弃的楼,径直到三楼。
杜天威布阵的秘室,墙面已被敲塌,张晓东临走前放过火,那些个纸人自不必说了,太师椅连同绣鸳鸯喜服,包括贡奉婴尸的神龛,早已化成一遍灰烬。
我记得,当时听到的女声,是来自地板下的,我进屋四处跺脚试探,几圈走下来,楼板明显踏踏实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夹层。
张晓东问:“要不要在地板上打洞,如果下头空的,一打便晓得,不过,你咋会想着查地面?”
我把女人声音的事同他说了,张晓东点点头,说车上带着家伙,马上取来搞。
李师叔说,费那功夫干啥?我有法子的。
李师叔让我们退到屋外,从盒子取出几枚银针,找了几个点胡乱插上,插的很用力,针头几乎全入地,只露出柄头上银色的金属丝。
胖子自打拜师之后,对啥玩意儿都特好奇,他小声问我:“师父施的啥法哦?感觉毫无章法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