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躲在石柱后,满眼惊惧,不得不说,瞅着他这副模样的确大快人心。
顺子要撵过去,我赶紧扯住他,说道:“不急,有黑子守着田虎跑不了,陈浪那头需要咱,得赶紧过去接应。”
顺子咬咬牙,不甘心空挥两刀,扭身随我跑向魂坛。
陈浪已进了魂坛,与杜天威面对面席地盘坐。
杜天威双目紧闭,抿紧嘴眉头皱起,面目扭曲嘴角不停抽动,陈浪二指指向杜天威眉心,嘴里小声念诵经文,面容庄严眼眸朦胧,有种悲天悯人感。
我们不敢打扰,同顺子一人捏符,一人拎柴刀,左右站着保护陈浪。
我仔细瞧杜天威表情,许是见着了戳心窝的画面,若不然咋会如此痛苦不堪。
我当下有些好奇,吐了口气,静心去除杂念,数秒之后让自己进入存思状态,瞅瞅他到底见着了啥?
存思能观周遭动静,可我啥也没瞧见,只感觉混沌一片,能听到风声来来去去,风声急促,波涛汹涌般乱窜。
我记起那日瞧见杜天威的往事,是由陈浪念经所引导,心想莫不是得配合陈浪念力,方能用鬼眼视物。
我当下调了个头,仔细聆听陈浪诵经。
果不其然,约莫半分钟时间,存思世界里有了变化,那些涌动的风原来是声音…;…;
声音嘈杂激昂,漫天游窜,哭号、哀叫、凄声告饶、还有天下间最恶毒的诅咒,都在这里了。
这些声音都是针对杜天威的,个中包含的仇怨念力,已达到极限。
那一刻,我满脑子轰鸣声不断,胸口发闷似要炸开,无怪乎杜天威这么痛苦,就连我这个无关的人听了也叫受不了。
听了数秒,混乱中有小女娃声音,虽弱但却极具穿透力,如同淹没在狂风骤雨的大海,细碎却扣人心弦。
小女娃在喊哥哥!喊哥哥救她!声音稚嫩但不绝望,包含无比的信任和希翼。
我知道那是年幼的杜天琪,心头说不出的难受,不动声色退出了存思,睁开眼时,杜天威也睁开了眼,他泪流满面,两眼通红,一刹那憔悴得仿佛老了许多岁。
“看到了吧”!陈浪轻声:“施主费尽心机赠予他人的,不是福而是永无休止的纠缠,那些亡魂一日不得安生,施主的妹子便一日受过,眼下当如何考量,还望施主三思。”
杜天威木讷了许久,回过神声音沙哑道:“和尚…;…;我的错我自个儿担,能否想法子救我妹子,她是可怜人,不应当再遭罪!”
陈浪摇摇头:“既然缘尽,度她走便是,让她安息可好?其它亡魂我也一并度了,自然了却你们今世因果。”
杜天威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妹子说过要嫁给我,娶她过门也是云姨的心愿,此事未成,来日我到黄泉见着云姨,又如何交待…;…;。”
杜天威说的云姨,想必是当初收养他的妇人,他提到时我便想起妇人惨死的景象,此事我尚且印象深刻,更何况是他。
他顿了顿,抹了把脸继续说:“这些年杜某人走南闯北,好不容易遇见高人相助,有法子了却云姨这桩心事,眼见可成功,怎能功亏一篑?”
陈浪打断他:“生死由命,何必强求。宋涛的法子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所谓有利有弊,以后怕是二人死后皆成傀儡,被奸人利用,魂魄永世难以超生,这值得吗?”
杜天威说:“值不值我不清楚,但我心甘情愿如此,我今世的心愿,也是同妹子白首偕老。”
陈浪沉吟半响,缓缓问:“你怕死吗?”
杜天威苦笑说:“我早该死了,二十多年前若不是云姨发现不对劲,早早把我支开,我哪还有命活到现在,这些年我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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