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溪声色俱厉地质问那名女子时,突然从人群中挤进一名青年男子,他粗粗喘着气,满头大汗地向春容她们拱手道:“误会误会,请各位见谅见谅!”春容神色不虞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那男子伸出手擦了擦汗,赔笑道:“我是她的相公,昨日我一个小妾看她买了这件衣裳羡慕不已,便缠着我不放,硬是要几件一模一样的,可我让人来铺子里一看,已经没有了,只得偷偷拿着去让人连夜赶了一件,谁知拿回来的时后错把这件还了回去,这不你看,造成这样的误会,都是我的不是,掌柜的大人有大量,就原谅贱内这回吧”。
这男子一会儿拱手一会儿作揖的,只把围观的人逗得哄堂大笑。春容却笑不出来,咬牙道:“你说得倒轻巧,若不是我们在衣服上做了标志,今日纤衣阁的声誉就毁在您夫人的手里了,这位大哥,若不是看着我们是新铺子好欺负吧。”
小溪嘴角泛着冷笑,却温声道:“春容姐,看来真是个误会,这位大哥也不容易,我看就算了吧。”
春容诧异地看了小溪一眼,不甘道:“今日就算了,只是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我必会告到官府去,治你个欺诈之罪。”
那男子闻言神情大松,连连道着不会不会,遂拉着那个女子仓皇地越过人群走了。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待人都散去,春容沉着脸道:“今日真是万幸,若不是你有先见之名,咱们就完了。可你为什么这么容易放他们走,就算是个误会,也应该有个说法,不能白白让他们冤枉啊。”
小溪拿起未完的绣活坐到矮墩上,边笑道:“姐姐真相信这只是个误会?”春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道:“不像,如果真是误会,那之前她来了几次又是为了什么?”小溪点头道:“正是,看他们的穿戴,应该是小康之家,那件衣裳因有些厚所以价钱调低了许多,不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多走几趟,这是其一。其二,那件衣裳的料子虽褪色严重,但其实布料底子不错,不然也不可能如此想像,倒像是刻意染上易褪色的染料似的,况且那男子真让人连夜缝制来讨好小妾,下面的人也不敢用太不好的料子,若是出了差错,她们也要受罚不是。”
春容抚掌:“正是如此,可妹妹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回去。”
小溪笑道:“纤衣阁自开张以来,生意源源不断,定会有人眼红,但是因铺子挂着你的名义,牛大哥是衙门里的捕快,寻常人也不敢过来寻恤滋事,所以在不知对方底细时,还是不要多生是非。”
春容不觉汗顔,自己虚长小溪六岁,却不如她虑事周到,实在太不应该了。
这时,顺子从外面跑了进来,低声说道:“我听姑娘的话偷偷跟在后面,见他们往盛德街祥泰衣庄后门进去了。”
小溪淡淡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祥泰布衣庄是南阳成为数不多有卖成衣的铺子,虽他们主营还是布匹,却请了许多裁缝专门给富贵人家定做衣裳。纤衣阁一开,在章嫣等人的造势下,已经有许多富家千金在这里定了衣服,那么此涨彼消,对方定是觉得生意被抢,想要毁了纤衣阁了。
“祥泰衣庄?”春容大惊失色,“听说那是沈大人的小舅子开的,若是他们想要针对我们,那就糟了。”
小溪安慰道:“姐姐稍安勿躁,咱们本分经营,若今日他们能知难而退最好,若是不能,咱们见招拆招就行了。”
春容还是惴惴不安,小溪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顺当太久了,缺少了危机意识,忘了有市场就有竞争,不管是良性竞争还是恶性竞争了。
也许是浴夏节的来临让对方忙得无心再来理会她们,连着几日都风平浪静,这让春容很是放了一些心。很快,七月初一就到了,这第一日,照样有祭祀活动举行,小溪干脆给大家都放了假,反正今天也不会有人想着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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