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地牢。
这里是没有窗子的,所以即便外面郎朗白昼,牢里亦是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里关久了,会分不清时辰,甚至年月。
朱兴只在这里待了不到两天,却感觉像过了两年。
或许诏狱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阴云,等待,在恐惧中胡思乱想,会很快磨烂一个人的意志。
他坐在角落里,看着那几个乞丐时不时地拍打着囚栏,喊着放我出去之类的徒劳之语,却连一声回应哪怕是谩骂都没有。
朱兴心里觉得他们幼稚得可笑,又觉得那无谓的挣扎很可悲,他看着墙上忽明忽暗的壁火,正如杨清笳说的那样,散发着微弱却难得的光亮。
能救他出去的,只有杨清笳在一日内找到那个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凶手。
朱兴手中的确有能够保命的东西,但此时他又不确定了,不管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只是一个乞丐,如果真的死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
他昏昏沉沉地在不安和恐惧中睡了过去,直到牢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朱兴立刻张开眼坐了起来,进来的那个锦衣卫他见过,就是今早过来提审他们的赵诚。
“都起来!起来!”赵诚走进来,用脚踢了踢那几个蜷在地上的乞丐。
朱兴略微警惕地看着对方,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等着他。
“你们可以走了。”赵诚让人把他们的手铐脚镣都取了下来。
“你说什么?”他又问了一遍,有些不可置信。
赵诚翻了个白眼,向外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儿地道:“杨清笳已经找到了真凶,你们可以走了!动作快点!”
那几个乞丐一听说可以走了,如火烧屁股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诏狱。
赵诚看着身后若有所思,慢慢悠悠向外走的少年,道:“磨蹭什么!难道还没待够?”
朱兴忍不住问:“杨清笳呢?”
赵诚本来不想理他,但提起了杨清笳,他不由想多说几句:“她刚刚把案子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凶手也承认了,这案子算是结了。”他说到此处,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叹道:“这姑娘也真是邪了门了,不到半天就能把案子给破了,比我见过的推官都厉害,胆大心细,精明能干,如果不是个女子,怕真是不得了了!”
“她真的这么厉害?”朱兴问。
“废话!我当锦衣卫这么多年就没看见过这么聪明的人,怪不得头儿……”赵诚突然意识到道自己面前还站着的那个少年,他怒道:“关你屁事!废话真多!”他骂骂咧咧地回身走了。
朱兴依旧浑身脏污,但当阳光重新照在头顶时,仿佛再生为人。
大明开朝至今,有多少人能凭着自己,从这道鬼门关中不缺胳膊不缺腿地走出来?
恐是寥寥无几。
杨清笳出来时,就看见朱兴在不远处停驻的身影。
她走过去,调侃问:“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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