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捆好的包袱,推到炕的另一头。开始整理子浩的衣服:“我合计搬两个衣柜,一个书桌过去,剩下的在县里置办。”
田婶皱起眉头·····
我领着弟妹们,在门外看着。
十五石粮食装了一车半三太爷爷满意的摸摸胡子。然后这些车都吆到我娘家门口。
田婶指挥者村里来帮忙的:“哎、哎、哎小心点柜子别磕了,那个水瓮沉绑牢点。还有那些碗、碟子,盆,筷子抹布杯子什么的都放瓮里。多垫点麦草,别磕了。对了,两个锅就垒在一起放在瓮上边刚好!锅盖呢?喜儿愣着干嘛,去把锅盖拿出来。”
“······哦”
我不过应的慢了一点,田婶就开始说教:“你这孩子‘破家值万贯’怎么能不会盘算呢,你娘家这些东西放着没人用,·····哎,你怎么跑了。”
我认输,我被田婶数落怕了,还是麻溜的搬东西吧。
所以当我和弟妹们,坐在摇摇晃晃去县里的马车里时,身后的四辆牛车满载着大到柜子桌子小到茶杯针线。一个家运转起来所需要的全部东西都有,包括柴火!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装的。这还不算完,田婶听说院子里有一分多地可以种菜。就把后院的韭菜全割了,韭菜根挖出来装在担笼里准备去种。
当时吓了我一跳,抱着田婶的腰不让兴冲冲她去:“婶儿,待会文用哥收拾完他的东西,让他去挖。您都帮我半天忙了歇会。”
田婶看着环抱着自己的小细胳膊笑了:“瞧把你急的,难不成你那地里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我‘呵呵’干笑心里发虚:就是有啊。
“哪有什么宝贝,待会田叔和狗剩哥就该从地理回来了,这两天给黄豆松土,多累啊。您得提前烧水做饭不是。”
到了地方三太爷爷领着文用拜四方,田婶则教我请灶神、安灶神。
等安置好锅碗瓢盆、水瓮面瓮、案板油盐酱醋。在锅洞烧起一把火,就预示着可以在这里安家过日子。
舅舅过东大街的时候先下的车,这时一手提了一条肉、两条鱼,并一篮子熟食蔬菜回来了。
三太爷爷举着酒杯:“他黄叔,是我刘老汉没本事。自家哥哥的一点血脉,都没照顾好。累你和秀才公费心。”
“喜儿和子浩、文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周兄的遗孤。我们俩家的关系,那是理所应当的,您老太客气。”黄叔一边温和的答话,一边用眼睛睃那少年。你就是沾了喜儿的光,怎么样。
刘文用似乎没看到黄博学扫的那一眼,恭敬的给他添满酒,双手举起:“黄叔,请。”
三叔端起酒杯笑嘻嘻的说:“就是我们刘家该敬您一杯。”
七爷爷也端起酒杯。
“不管怎么说,我外甥没少让您费心我也敬你。”
黄博学倒是无奈了,招呼三个驾车来的长工:“来、来一起举杯庆祝文用的乔迁之喜。”
炕上、炕下的都举起杯,刘文用执壶站在一边,添酒布菜。黄博学仰头饮下的时候瞄了一眼,微微垂头恭敬侍立的刘文用。心里虽然还是不满意,却也不得不承认,是个不错的孩子,这让他心里有些郁闷。
我抱着黄婶,把头侧靠在她怀里:“婶儿,我舍不得你。”
黄婶摸摸我的头发,眼眶微红:“你这孩子,就这么几十里路,婶会来看你的。”黄婶的声音有些哽咽又强忍住:“这么大还撒娇,左邻右舍该笑话你了。”
真的要留下这一群孩子,三太爷爷他们都很不舍,以后就没法子看着了。
黄博学看着几个大老爷们都一脸不忍的样子说:“孩子们求学上进是好事。这左邻右舍,还有这里的保长我都提前拜会了,放心都回吧。”
“是啊,你们放心吧,我们会照看一二的。”说话的是西邻胖乎乎的主妇,也姓刘。圆盘脸,穿着细布的齐腰襦裙上绿下青。看着很和气。周围几个观望的也说“放心吧,都是好孩子没事的。”
三太爷爷团团作揖:“以后就麻烦各位高邻了。”
剩下的肉菜都让二舅带回去了,我拣了两个素菜下了一碗面,给文用,开始整理新家。
门廊下一侧摆了十来捆硬柴。院子里一条青砖小路,两侧都开了浅浅几行地,如今只剩下几根菠菜细细瘦瘦歪在那里。迎面三间半旧不新的瓦房。正房文用和两个弟弟住。西屋我和眉儿住,东屋做了书房。
我在院子里吸口气:加油,会越过越好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