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合上随笔,呆呆的坐着。母亲在随记中写到,硫磺和硝石经过提纯后威力会更大,一斤火药在人员密集的地方爆炸,令数十人死伤是没有问题的。她明白母亲当时心里为何挣扎,有这样大杀伤力的东西,若统治者尚武,必将战争四起。不过既然在二十多年前,母亲已然使用了火药,为何她到现在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呢。
纸鸢继续翻看。
母亲将心中所想告诉了季将军,表示她以后再不会做出“神雷”这种东西。季将军没有反对。季将军知道母亲是离家出来之后的,为她安排了个新的身份,通州刺使之女,名梁纤荟。母亲的随记里写的甜蜜,她知道季将军如此安排是为了娶她。接下来的三年中,母亲随了季将军征讨匈奴。季恒上了战场灵巧的像条鱼,加上不要命一般的打法,积累了一身军功,一年后被提拔为铁骑营指挥使。母亲暗地里教季恒兵法和操练之法,铁骑营渐渐在征北军中独树一帜。
纸鸢慢慢读着,忽而惊讶的掩住嘴。母亲曾在建和四年怀过身孕,又在长途奔波中流产了。这个季将军看来就是父亲无疑了,他倒是还算有所担当。因着季家三房已无长辈,干脆和母亲在草原上拜了天地。一军首领阵前成亲,纸鸢笑了,看来父亲也很爱母亲,不然如何力排众议如此行事。母亲提心吊胆,日夜担心皇帝怪罪,但皇帝得知此事后,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糊过去了,只是严令父亲必须提着匈奴可汗和嫡皇子的首级回去见他。
建和五年,匈奴的王帐终于被攻下了,大齐疆土北扩千余里。嫡皇子被活捉,和匈奴可汗的首级被一起送往奉天。
大军班师回朝。但母亲心里却觉不安,当日使用火药,那么多将士亲眼目睹。虽父亲曾经下令严禁议论,加之帝都远隔数千里,皇帝不明实际情况,是以这几年风平浪静。现在大军回朝,万一皇上听闻此事,不知要怎样才能应付过去。
回到帝都奉天,年轻的皇帝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大将军。皇帝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以宽厚著称,为了在嫡皇子和大皇子的争斗中保命,朝中无一丝势力。皇帝登基之后,便显劣势,朝堂上各种势力相互倾轧,阳奉阴违,这五年来很是艰难。
季老将军和两个儿子战死,本是一个收回兵权的好时机,但是季家偏偏还活着一个季小将军,这个季小将军偏偏还刚立了功。皇帝考虑再三,匈奴未灭,终是怕季家在军中的威望,使得临阵换将伤了国之根本。而这次出城迎接,就是要探探这位季将军的意思了。皇帝如此礼遇,季将军最好乖乖交了兵权,这样对谁都好。
父亲果然没让皇帝失望,叩拜完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调兵虎符交了上去,干脆利落。皇帝对着一旁的内侍打了个眼色,便有小太监托着一道圣旨出来,封季将军为正一品平国公,将军夫人为正一品国夫人,赐住国公府,赐京郊别院一座,良田千亩,白银千两,国公府可拥兵三百。并宣告因前朝之乱,大齐自此只保留一个公爵之位。文武百官一片哗然,显然是之前没有经过殿议。但此刻皇帝大权在握,圣旨已出,便齐齐的禁了声。
一时平国公府门庭若市。
母亲不愿应付那些官夫人,好在在大齐,除了宫里的娘娘,也无人在身份上越得过母亲去。纸鸢在随记中看的出,那几年母亲过得很开心,哪怕随记中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种欢快也可以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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