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蓝白双月于无风无云的静谧夜空中交相辉映,没了云雾的遮掩,方得以朗照。淡淡流光洒下,垂于枝叶之间。时光已入深秋,北地没了盛夏的雀鸣,缺了不少生机,在这天地间平添几分寂寥。
地上却没有那么安静。
“呼,呼呼~”
跑,快跑,不停跑。
猛烈的呼吸让寒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冷空气里的些许水分稍稍润泽一下气管,但胸口还是火急火燎地难受。每一步跨出,大腿肌肉就会不可遏制地出现发酸发胀地不适感,让人很想停下来,在原地好好歇一歇。
但猎物不敢停下,因为黑暗中的猎手正像一条恶狗追着会跑路的骨头一般紧紧撵在他屁股后面。
又向前跨出一大步,已经跑到近乎缺氧的几米子爵甩甩头,驱逐脑中轻微的眩晕感,顾不得地上的细碎玩意划破自己脚底的痛楚,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奔跑。
鼻吸气,口呼气。
他按着三步一吸三步一呼的节奏,保持着匀速,努力让自己不掉队。
几米子爵发誓,这么狼狈的逃命,他这辈子就经历过两次。第一次是白天的时候,战败被半人马抓到,身上的铠甲被尽数扒了,武器也全被收走,将他双手捆住往回带。然后途中他趁机翻下马背,避过半人马的追杀,在双手还被捆缚的情况下跳进河里,凭着半人马不会游泳这个巨大生理缺点逃出生天。而第二次,就是现在。
用一句刚出虎窝又进狼口来形容他今天的境遇实在是再贴切不过的。
他可不想两次落到半人马手里。
背后的马蹄声渐渐模糊起来。这林子太大,林木也太密集,这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半人马的追击速度,帮助四个人拉大了同追击部队的距离。但他不会觉得这样就安全了——那些家伙在夜晚也能看清百米外的目标,夜盲症对于这些游牧种族来说就是个笑话,搜寻这几个人移动时留下的痕迹是轻松之极。
“还有多远?!”
他问道,但没有回答。
两个穿越者听不懂,云希是不知道。
他也只有沉默地跟着。
又是跑出不知多远,只感觉双脚都麻木的几米子爵,耳朵倏地捕捉到一道风声。
他本能地往前一扑,只觉得一道恶风擦脸而过。他的左脸侧掠过一根投枪,差一点就打中了脑袋。
咄!
长约一米五的投枪插入一棵树里,没入四分之一,威力很是惊人。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袭击者是谁。
“欧拉!”
砰砰砰!
前面的穿越者听到动静,回身就是几枪把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半人马开了瓢,而后继续很淡定地往前跑。
这样敢于一个人就上来想收人头的愣头青,四人一路跑来已经碰到了几个,当然基本都是无一例外的吃了铅弹,魂归草原去了。
危机暂时解除,几米子爵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投枪末端,有力的右臂将之扯出,持在手中。
好歹有个顺手的防身武器了。
密集的树林让半人马不能汇聚在一起形成最让人恐惧的骑兵洪流,只能这样一小股一小股的发动偷袭和截击。林木更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隐蔽身形和移动方向的作用。这些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老树木,自然就成了穿越者的安全屏障。
他看见前面的一个穿越者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一样的东西,里面时不时就传出人说话的声音,还有各种杂音,他听不懂,只能把好奇埋在心里,跟着闷头跑路。
又跑出一段距离,钻出林子,他感觉眼前豁然开朗。先前满眼的郁郁葱葱瞬间退去,头顶也没了枝叶阻挡,两轮皎月毫无保留地将不同颜色的迷人光辉撒到他眼中。
原来是回到路上了。
这条路历史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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