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令童敏年一怔,脊椎突然僵硬起来,她没回头,杵在了当场。
对面郭雅琼眼泪珠子瞬间断线,一颗一颗砸下来:“家阳。”
童敏年冷笑一声:“你喊他过来的?”
郭雅琼没否认,站起身来,视线越过她落在许家阳身上,许家阳走来童敏年身边:“项寻养你养得不错,脾气见长。”
童敏年颇有些恼羞成怒,明明上一次见面气氛还算温和,这次却多少带点剑拔弩张的味道,闻言看向他,讥讽:“看见她哭,心疼了?”
许家阳看向郭雅琼,郭雅琼泪水不止,虽没告状,他还是发现她左脸不自然的红肿。
他又看童敏年:“你打她了?”
童敏年仰了仰脸:“你要打回来?”
许家阳失笑:“当初是你抛弃的我,怎么现在倒好像我才是过错方了?”
童敏年竖起坚冰:“打么?不打我走了。”
许家阳无奈,看他不言语,童敏年离开座位要走,许家阳一把拉住她胳膊:“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谈谈么?”
郭雅琼愣了下,又喊了声“家阳”,许家阳没理,童敏年甩了下他手:“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许家阳力道不减:“我怎么惹你了?”
童敏年扭头看他:“放手!”
许家阳仍是不放:“我们离婚了,我碰谁应该是我`的`自`由吧?你生什么气?”
她不是生气,只是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又因郭雅琼在场而情绪不稳,干脆冷言相讽:“你离婚前没碰过她?”
许家阳理亏,怔忪半秒,语气缓下来:“当时我喝醉了,以为她是你,就……”
“喝醉了就能随便乱性了?”她堵住他的话。
他忽而无言,郭雅琼见此情景,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可童敏年提起旧事,她又实在无力反驳,当年确实是她不对在先,喊许家阳过来的本意是想让童敏年当着她的面劝劝许家阳,也好避免让他两人单独相处,可她一没想到童敏年是这般态度,二没想到许家阳仿似完全不计前嫌,明明是童敏年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明明是她为了钱转嫁项寻,为什么……郭雅琼开始后悔把许家阳叫来这里,上前拉住许家阳胳膊:“家阳,我有点不舒服。”
他头也没回,只看着童敏年,蠕了下唇,吐出四个字来:“是我的错。”
童敏年突然感到泄气,肩稍稍塌下,没了斗志,也没了针锋相对的心情,她语气无力下来:“你先放开。”
许家阳这才松了手,她站在原处看他:“你想谈什么?”
许家阳被问住,是呀,当着郭雅琼的面,他能跟童敏年谈什么?前面是他前妻,几年前为了物欲背叛了他,可他宁愿相信她有苦衷,身后是他女友,也许连女友都算不上,他对她没有一丁点爱意,可她肚子里却有他骨肉,他做不到在郭雅琼面前问童敏年,当年离开他是不是逼不得已。
胳膊上的手又紧了紧,许家阳低头看去,郭雅琼十指纤长,此刻正牢牢握着他胳膊,他视线上移,看向她的脸,郭雅琼脸色不大好,又重复了遍:“我不舒服,送我回去行么。”
他没来得及说话,童敏年转身就走。
她没必要看许家阳、郭雅琼上演虐恋情深、郎情妾意的戏码,再待下去只会尴尬,不如识相点,推了咖啡馆的门出去,街对面的料理店正好也走出几个男人,均是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童敏年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项寻。
项寻同一时间也看到了她,两人视线不偏不倚地对上,都站在原地顿了两秒,项寻刚跟客户吃完饭出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他本应该待在家里的妻子从对面咖啡馆出来,眉微皱一下即刻又恢复常态,吩咐旁边的蒋秘书先送客户离开,他长腿往前迈去,横穿过马路,不一会儿就走到童敏年面前。
“怎么回事?”他低头看她,伸手帮她拨了下长发。
童敏年目光微垂,没跟他对视,淡淡的:“家里闷,出来透透气。”
项寻还欲开口,咖啡馆内前后又出来两人,许家阳抬头看到站在门外的项寻,步子一缓,跟在他后面出来的郭雅琼便也停下,项寻话锋瞬转,溢了声冷笑:“同学会?”
童敏年阵脚不乱:“恩,同学会。”
看她睁眼说瞎话,项寻眉毛轻轻往上一挑,握住了她手,语气更为讥诮:“怎么参加同学会也不告诉我?我好陪你一起。”眼风扫过许家阳和郭雅琼,“大家都是老同学,又不是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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