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你怎么在这里!”
“诶!?少爷!”常安吓了一跳,鲤鱼打挺的弄出一池水花,“少爷才是,怎么到这里来了?”
宗主走后,常安继续享受温泉,直到太阳下山还不愿离开。他依稀记得宗主说过另有客人的话就怎样怎样,完全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常守烽。
“莫师兄说,心法比试最后一名的人每天要过来打扫卫生,我就来了。”常守烽瞧瞧洞窟,“这里不是石头就是泥土,也没有垃圾,到底要打扫什么?难道要拔外面的杂草?”
“真的是莫师兄吩咐你的?我从没听说过灵泉也要人打扫啊。”常安想起宗主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眼睛一亮,说,“我知道了,敢情他俩是想给你开小灶呢!”
“开什么小灶?”
“师兄跟宗主想让你也泡泡温泉,吸收点天地灵气,好快点进入练气期呢!”常安欢快地说道,“来来来,少爷你赶紧脱衣服进来吧,这儿可舒服了!”
“真的?!——哇啊!常安你!!!”
常守烽瞬间转身背向灵泉。“常安你你你居然不穿衣服!”
常守烽的脸也在一瞬间晴转绯红。
“什么啊,泡温泉当然不穿衣服啦,穿着衣服泡的那叫浮尸!”常安抿嘴。灵泉不深,他坐着刚好露出脖子,站起来水位够着膝盖多点。泡了一天温泉的身体坦然展露在水气之中,肤色比平常稍异,又有点不敢在意的朦胧。
“总之、你快点穿好衣服吧,天快黑了,咱们去吃饭!”常守烽背对着常安说,“吃完饭回去,我给你炖了汤药、给你喝……你六天没吃东西,得补、补一下身体!——哇啊啊啊啊常安你做什么!!?”
常安扒拉几下游到少爷脚边,伸出湿漉漉的手,抓住少爷的脚踝。“少爷,你真的不想泡一下吗?超——级——舒——服——的哦!”
常守烽双脚受制,不敢随意动弹,还感到常安手心的热度,随着温水渗过布袜,使他的足踝也温热起来。
常守烽更加不敢动了。
他的头硬生生地偏到后面,只见靠近脚后跟的常安抬着头,为热气蒸腾的双颊隐现着细腻的粉红,双眼表露着挽留,一丝劝诱和满足私心的狡黠在瞳仁深处闪烁,又随着他开合的嘴唇,变换着隐匿的欺瞒角度。从常安的双眼里,常守烽真的看到了一点无辜,但他不敢看下去,因为,理所应当的,双眼长在头上,头的下面连着脖子,脖子下面连着身子,身子一半泡在水里,胸膛呈露在水面上,但布满水的纹路,布满了日暮的昏暗,昏暗中真假莫辨的光的网络,以及将息未息的光的气息——他哪敢再看下去呀,他只看到常安脑袋瓜上湿透了、驯服地贴在耳边的黑发,光是这几根缠留在耳垂的头发,就足以令他落荒而逃了。
但他的双脚在常安手里。
“不来泡个澡吗,少爷。”常安用委屈的口吻说,“我还想着给少爷搓背呢……”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只是想自己再多泡一阵子——或者一次性泡五天!这些都是常安为了赖皮所抛出来的伎俩!
可是,常守烽自认为是个宅心仁厚的好少爷,仆人耍些不太出格的顽皮,身为常家未来的家主,他应当有一颗宽宏大量的心来容纳。
“那……就一会儿。”常守烽结结巴巴地说,“你的手,放开,我……”
常守烽往外头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他再次观察了一遍洞窟,终于确定它毫无遮蔽的地方。
这鬼地方怎么脱衣服!
常安也看出他的顾虑,毕竟大户人家,更衣是件隐秘严肃的事。可是他觉得大家都是男的,坦诚相见那是稀松平常,到底是不懂有什么值得少爷窘迫至此,直叫他抓着衣摆在原地转圈,演绎着一曲原始部落里祭祀神灵用的谜之抖动舞蹈。
“少爷,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害羞的。”常安说着,转了个身,“不过为了照顾少爷的自尊,我还是规避一下吧。”
“哼,下人就是不懂廉耻!”
常安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让嘴巴也浸在温泉里,噗噜噗噜的吐气。他想,少爷的性格好奇怪啊,他明明记得常夫人曾经教导上一任的常安,让他服侍少爷的衣食住行,那可是包括沐浴更衣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懂事了要自力更生吧——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不都喜欢划个地盘不让别人过来捣乱么——所以少爷每次洗澡都把常安关在门外,自己一个人洗,洗好了出来,才让常安替他擦头发。
说起来,少爷的头发又长了,黑亮亮的马尾辫都过腰咯,每次替他擦头发都要费不小的工夫。在这里,只有请得起仆人的富贵人家才留长头发,而且头发越长,就代表那人越有钱,身份越高贵。想也知道,这个世界的日常生活不比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那儿有牛顿啊爱因斯坦啊法拉第啊爱迪生之类的组成一个科技男神天团,让你拥有一头美丽的秀发从此不再艰难;这里不同啊,凡人不能修仙,没有方便的法器,也没有电吹风,洗了头全靠自然晾干,也就只有大户人家有那个心情搞一头长发,洗了澡,让仆人一缕缕地擦,擦完还要拿扇扇,扇完还得搽点儿秘制护发药油,弄得头发一股香味,就连老鼠路过都给熏得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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