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容与心目中的神相差太远,当时就犹豫着要不要把她丢掉,可是东越军一窝蜂的涌过来,他也来不及多想就把她带了出来,结果运回盛国后那帮自诩有见识有立场的史学家和神学家们着了疯一般要奉她为神女,至今,他的确对她的身份存疑。
“又装!”夏候晴嗤之以鼻。
“彼此彼此。”耶律哲毫不相让。
难得一见的良好谈话氛围以极不愉快的心情结束掉,夏候晴懊悔得狠狠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没事干吗找这个人聊天?不是自找不愉快吗?
她一翻身,又用后背对着耶律哲,心里发着小誓,再也不跟这个聊天终结者说话了。
没想到,耶律哲没有停止撩拨她的意思。
“漫漫长夜,昏睡无趣,我用一个故事换你一个故事可好?”
哼!才不理你,你这种人讲的故事有能有多少趣味性?夏候晴一声不吭,坚决不回应。
“十三年前,我父王带兵平叛,就是那场有名的持续了三年的六大诸侯国联合叛变事件,王都里只留下两万绝不能调动的神御军镇守。”
夏候晴的耳朵不受控制的竖了起来,在这样的寂静的夜里,在这样低沉的嗓音中,注意力想要不被吸引过去真的是过于困难。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北边的洛洛族犯我国边境,态度还极嚣张。我母亲为了稳定边境,把洛洛族赶出去,亲自带上纳兰府的三千子弟前去驱逐。”
听到耶律哲几乎是自揭疮疤的提到他的母亲,夏候晴“嗖”的坐起身子,眼睛亮晶晶的催促,“然后呢?”
“我母亲他们跟洛洛族打了一场,顺利的把他们赶了出去,可是母亲回来后,变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耶律哲的表情声音平静得就跟在说着一个外人,而不是他的母亲,跟那天晚上神情激动的他判若两人。
“她总是一个人对着北边发呆,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父王回来后没几天,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吵了一场。”耶律哲身体躺平,手里轻抚着刀柄。
“然后呢?”
“后来有一天,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摸着我跟大王兄的头说,一辈子那么长,她想循着心意走,让我们不要记恨她,说等我们长大后就明白了。”
“然后呢?”
“然后她就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走了。”
“一直没回来过看你们吗?”这个母亲还真是有个性。
“没有。父王知道后大怒,倾国之力,带了十万大军要踏平洛洛族。”
啊?这个盛国国王也有个性,他就不怕历史重演,被人趁王都兵力空虚夺了王位吗?
“父王跟十万大军来到洛洛族的城门之下,没想到出来应战的居然是我母亲,后来我们才知道,母亲故意给洛洛族的族长下了药,换上他的战袍代他出战,父王一看更加怒不可遏,两人从天亮打到天黑,又从天黑打到天亮。”
夏候晴的眼睛写满敬佩,“你母亲原来也是个高手啊,你父王看起来属于武艺高强那种人,两人居然可以打这么久。”
耶律哲看了她一眼,“两个人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我母亲还被砍掉了两根手指,可是她拄着银枪就是不认输。”
夏候晴仿佛看到,在城门下,大风里,一个浑身鲜血的女子用只有三只手指的手紧握长枪,腰杆挺直的站在包围圈中,倔强的看着对方不肯低头。
“后来呢?”
“最后便是我的父王认输了,他带着丝毫无损的十万大军撤回王都,不久后便迎娶了小四的母亲做国母。”
“啊?!”夏候晴被这个结局震惊得嘴巴合不拢,这盛国的国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夏候晴对盛国国王的好感刷刷的上升了两个值。
“轮到你了。”
“我?说什么?”夏候晴不解。
“也说说你的父母亲。”耶律哲用没受伤的左手撑着脸看她。
“咳!”夏候晴清清嗓子,“我父亲是个机械零件设计师,非常乏味的工作,他一做就做了几十年,原本他是个不婚主义者,不婚,就是指一辈子不结婚,跟独身主义差不多一个意思,他四十多岁的那年遇上了我母亲,两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一见之下天雷勾地火,烈火遇枯柴,一发不可收拾,相识不到三天,就双双的成为已婚人士了。”
夏候晴搔搔头,为自己平铺直叙情节平淡的故事感到不好意思,虽然她姥姥一直认为她女儿跟女婿的爱情如史诗般轰动美好。
耶律哲沉默半晌,才发表自己的听后感,“年纪太老。”
过了一下又补一句:“结合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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